喘不上氣的窒息感,讓嫻瑩連說話都難,攥緊胸口的衣衫,笑著用盡全身的力氣點了點頭,“信,相信,你。”
先英話說完就再也撐不住,那股子窒息感讓他嘴唇都變得青紫,康熙抱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做,還沒開口命禦醫趕緊進來,臘梅和冬雪終於把兩位小主子請了來,“額娘,額娘您怎麼了,糖心來了,你醒來看看我啊!”
跟在糖心身後進門的胤禛,見著額娘灰白的臉色,和青紫嚇人的唇色,忙轉身順手把劉禦醫拉了進來,知道屋內什麼情況的禦醫,也不敢上前湊,他們可比不得劉禦醫的醫術,還有在皇上麵前也有臉麵,唯恐這一進去就會被主子們泄憤處死,左右看了看見著都是同樣心思,就低頭老實的站立在那裏。
劉禦醫還未進門就聽見八格格的哭聲,心下早就有所準備,所以在看到臉色已經成死人灰白的皇後,沒有讓皇上催促,見四阿哥把八格格扶起身,就上前先試了試鼻息,見著確實如他所料沒了氣息,卻還是照例試了試脈搏,不需要再開口說什麼,就直接在一旁跪了下來。
糖心見此也知道是何意,推開胤禛就撲倒床邊,哭喊著讓額娘醒來,隻是還未哭多久,就感覺肚子上麵被狠掐了一下,轉頭看了下在她身後站著的皇阿瑪和四哥,轉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還是毫無氣息的額娘,清晰的感覺到壓著的手,又狠狠在她肚子上擰了一把,也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裝暈地倒在額娘的腰間。
聽皇阿瑪吩咐在旁伺候的嬤嬤和宮女,小心地把她抬到一旁房內休息,那礙眼的劉禦醫也被一起趕出去替八格格診脈。
看著寢殿內又恢複平靜,康熙想著嫻瑩最喜歡清靜,也就沒有再叫人進來伺候,隻是坐回床頭,忽略床上之人灰白的臉色,輕拾起她散落床頭的一縷青絲,俯□子從自己發間也拉出一縷頭發,笨手笨腳的想把兩人的頭發綁起來,可是試了幾次都不成,還是胤禛看不得皇阿瑪那般禍害額娘的頭發,從自己頭發裏順出兩縷,簡簡單單的綁了個結,見著皇阿瑪看向他,又拆開慢慢的再結了一次。
在康熙好不容易學會夫妻結,把那連在一起的結扣剪下放在荷包中,就見李德全悄聲進門,對著皇上俯身稟報道:“皇上,釋西禪師在宮外求見,說事關皇後娘娘能否榮登西方極樂世界,還請皇上能撥空一間。”
康熙本想說不見,可聽了這話也不好不去,隻得先命李德全把人引進宮中,對著進門一句話也未說,可臉上難掩哀色的胤禛交代道:“陪陪你們額娘,她最是疼愛你和糖心,就是離開前也不忘對朕囑托,不能讓你們被人欺了去,日後萬萬不能讓她失望。”
話說完伸手拍了拍胤禛的肩膀,就歎了口氣轉身出去寢殿,門外伺候的人也總算能進來殿內,隻是見著四阿哥在床邊,不好靠的太近,隻得在屏風後候著。
被屏風隔開的小空間,隻有他和額娘,就似十年前一樣,隻是那時額娘會抱他,會給他講故事,就是沒過幾天,中間有了個小不點糖心,額娘也從未薄待他半絲。
“額娘,胤禛知道這皇宮您已經不想多留,這麼多年您為我和糖心耗盡心力,就算胤禛不願您離開,也實在說不出挽留的話。以後我會好好照顧糖心,您對我的囑托,我也都牢記在心,隻希望額娘離開以後,也別把我和糖心忘掉,若有機會一定要回來看看我們,好不好?”
見著額娘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連禦醫都說已經沒有氣息脈搏,哪裏還能回他的話,敲了敲自己的頭說道:“看我都傻了,額娘想要離開,怎麼還能起身回話。”
完結
皇後的葬禮準備的略微有些匆忙,可也總算是離開,沒了一個皇後,溫禧貴妃也在皇後的葬禮中受寒,沒過幾日也沒了,整個宮裏陷入一片寂靜,明明皇上喜歡的皇後去世,以後宮裏的眾人也都有機會,可就是沒有人敢第一個出現在皇上眼前,隻是心裏有沒有暗暗期盼,已經有些日子沒翻過的綠頭牌,第一個被翻的人是自己。
除了每日去給皇太後請安,皇上自皇後去世,整整一個半月沒去過後宮,白日尋來朝臣商議國事,晚上批閱奏折,不讓自己有片刻的空閑,今日也是如前幾日一樣,康熙在乾清宮翻閱奏折,腦中也想著還有何地沒有送去彈花機等東西。
李德全悄聲推門進去殿內,雖知曉皇上對皇後是真心喜歡,卻沒想到能做到這樣,自幼跟在皇上身邊伺候,就是與其有年幼夫妻情分的先皇後赫舍裏氏,皇上也沒能近兩個月沒翻過綠頭牌,更連眾妃宮裏都沒踏足過半步。
隻是人死如燈滅,就算再折磨自己,那人也不可能醒過來,不若還是好生顧著些自己,再說德妃和溫禧貴妃都去了,榮妃在宮裏多年布置的人手,都被皇上連根拔起,身邊的人也重新肅清了一遍,就是與皇太子有牽連的人,皇上也沒絲毫顧念皇太子的臉麵,宮裏這些時日被活生生打死的不在少數。
皇太子身邊除了兩位側妃和兩位小阿哥,就是側妃身邊伺候的宮女,還有小阿哥的奶娘,都被全部換了皇上的人,當年太皇太後所賜的人,雖說不好同旁人一般處置了,另尋出皇莊把人安置在那,卻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