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很肯定的答案——五歲之前的童年,還有22歲到24歲之間那三年。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走讀,向紅曾經委婉地問過他們,如果不想和父母一起,是否願意住到向紅之前的房子裏去。

他們對視一眼,然後向前笑嘻嘻地抱了抱向紅:“我們就是為你們回來的,何況那房子太遠了,都快到保定了。”

向紅打了打他的頭:“就你貧嘴。”

但不管怎麼說,以鍾遠如今185的身高體重再睡高低床顯然已經很不合適,於是他們回家的時候非常驚詫地發現他們的臥室從宿舍升級到了標間,而兩張床的中間還掛了個平板彩電。

晚上兩個人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乒乓球賽,吃著剛剛買的車厘子。

“不都是櫻桃麼,幹嗎要起這麼個洋名。”向前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汁水立即充盈著整個口腔。

鍾遠聳肩:“高端洋氣賣得貴。”

“真的?”向前表示懷疑。

鍾遠吟哦道:“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車厘子,綠了芭蕉。”

“神經。”向前翻了個白眼。

電視裏初嚐勝利滋味的國手如同藏獒般嚎叫,一把撕開了自己的球衣。

鍾遠目瞪口呆:“真暴力。”

“你懂什麼?”向前表示欣賞,“這叫做張揚,這叫做青春,這叫做熱血!”

“好吧,在我眼裏看來,這些搞運動的,不管是乒乓球足球籃球,贏了就喜歡脫衣服撕衣服,本質上隻是一種荷爾蒙的宣泄。”鍾遠又開始念叨,“因為男性的本能就是征服和競爭,那種勝利的筷感之下,多巴胺分泌過剩……”

向前果斷往他嘴裏塞了個車厘子,堵住他喋喋不休的說教。

向前與朱品如過去那點破事的暴露到底還是無可避免,即使整個過程怎麼看怎麼都有點kuso。

鍾建國單位發了幾張電影兌換券,於是某個禮拜日,一家四口便決定先去華星看電影,再去無名居吃獅子頭。

一進電影院,向前的表情就糾結了,怨念地看鍾遠,壓低聲音:“你買的票?”

鍾遠搖頭:“當然不是,我又不喜歡看電影。”

“我不知道爸還喜歡看文藝片哈。”向前苦著一張臉。

鍾遠冷哼一聲:“我以為這頁早就翻過去了,你也太長情了,還念念不忘呢?”

“哪有!”

電影院黑了下來,經過漫長時間的廣告與片花,劇情慢慢展開。

這部電影褒貶不一,但不可否認它是文藝商業愛情片的先驅者之一,並且在沒有帝王將相、江湖豪俠、摩天大廈、爆破古墓的前提下獲得了不錯的票房,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個電影意義巨大。——業餘影評人鍾遠

但是對於向前來說,這部電影他看了第一遍就不會再看第二遍,不是因為拍的不好,也不是因為這個片子無意出賣了他有意隱瞞父母的黑曆史,而是因為看過這部電影,才讓他感覺到,他偶爾沾沾自喜的那些所謂年少輕狂幸福時光,他在其中投入的感情,歸根究底,可能都比不上在一部小成本文藝片裏宣泄的情緒。

女主角用一個月的時間才能不再陣痛,不再奢望對方回頭。

而他向前,在校門口看到鍾遠的那一刻,那些細小淡漠的傷痕就已經愈合了大半,等他送鍾遠去機場的時候,甚至早已忘了,自己是為何難過。

他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朱品如,也對不起那個女生付出過的愛情。

昏暗的影院裏,鍾遠有些憂慮地回頭看他,像是擔心他觸景生情,會隨時崩潰。

向前對他笑笑,不是每個人都需要一個新的戀情才能走出陰霾,他的生活不是戲劇,不需要浪漫的花火與晚禮服,隻要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有個人,願意不離不棄隨時奉陪,就算一世孤獨,那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