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熟,聽見聲響,揉著惺忪的睡,嘀咕一聲跟著起來。

不多會兒化妝師來,簡潯已經換上唯美婚紗,她們見了,無不誇讚。

心底美滋滋的,坐位上,簡潯耐心地任她們悉心裝扮。

周圓圓也穿著簡潯特意替她定製的紫色褶胸小禮裙,蝴蝶般翩翩而至。

“潯,伴郎是帥哥吧?一定是帥哥對不對?”

笑凝她晶亮的眼,簡潯表情弧度不敢過大,怕毀妝。她隻從喉嚨裏輕輕溢了一聲,再唇瓣輕碰,“還很有錢,待字閨中。”

“yes!”

周圓圓舉手慶祝,像中頭彩。

這丫頭,竟是一點也不怕張天吃醋!

簡潯無奈淺笑,再看鏡子裏的自己。雙眸澄澈,長睫如羽。抹胸婚紗的映襯下,香肩圓潤,鎖骨優美,玉骨冰肌,白得耀眼。

這樣的自己,他,會喜歡嗎?

簡爸爸和簡媽媽來,見女兒漂亮如仙,莫不欣慰點頭。就在今天,有個愛她的男人,會在眾人見證下,神聖而又莊重的從他們手裏接過嗬護了二十三年的寶貝。執子之手,不離不棄。承諾,義務,責任……

為人父母,名利,財富,外貌,一切浮華他們並不看重。在意的,隻是那顆愛女兒的心。如此,足矣!

簡睿站陽台吸煙,向來休閑裝束的他,今天也大姑娘上花嬌,頭一次穿正式西裝。

妹妹出嫁,新郎是那個男人,喜悲交加。

一切妥當,就等新郎手捧鮮花迎娶。屋子裏熱熱鬧鬧,有說有笑的等。

可是,半個鍾過去,一個鍾過去。九點……

“咦,怎麼還不到?”阿姨不是說約定時間是九點麼?周圓圓歪著嘴,鼻子裏哼哼兩聲,“遲到遲到,待會兒狠狠敲他一筆,誰叫他讓咱們等!”

“也許路上塞車,不急不急,再等等。”禇媽媽雙鬢已染點點雪色,她笑看漂亮的女兒,眉目如畫。

簡潯微抿嘴線,略有不安。

又等了半個鍾,依舊不見婚車的影。周圓圓嘰嘰喳喳抱怨,又叫簡潯給她伴郎的手機號,她打過去問問。

所有人都覺出不對勁,若說路上出狀況,總該給個電話讓他們安心。可眼下一聲不吭,算什麼事?

簡潯摸出手機,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中,冰冷著指尖,顫唞拔下褚昑恩的號。

一聲,兩聲……

一遍,兩遍……

沉重的舉著手機,直到手酸得都快僵掉,那頭除了等待的盲音外,剩下就是女人機械冷酷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怎麼樣?”媽媽緊緊盯她,目光裏濃濃的擔憂像化不開的墨。

簡潯氣血逆流,麵色紅一陣,白一陣。手機攥在掌心,像要把它捏碎似的。

昨晚他說:化個美美的妝,乖乖等我。

禇昑恩,我聽你的話,乖乖的等,可你在哪裏?

耳畔嗡嗡作響,似有蜂鳴。頭脹得快要爆開。簡潯不死心,呼吸與眼神一起發抖,蒼白指尖更是瑟瑟去找楊鋼的電話號。

依舊響了很久,那頭無人接聽。

除了拔電話,簡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她麻木而又哆嗦,隻覺手機那冰冷殼身透過指尖,寒意穿梭四肢百骸。

記不清拔了多少次,楊鋼終於接起,應該是躲得不好意思了。

“嗬嗬……”

他澀澀的笑,聽進耳裏,隻覺得那是災難來臨前的警報。

“他呢?”

隻輕微的兩個字,說出來猶將喉嚨撕扯一樣的疼。

心在黑暗中驚惶地跳動,就快碎裂。

他那邊很安靜,靜得簡潯幾乎聽到身體血液汩汩流淌。

“那個……簡,簡潯,今天的婚禮,要不……要不取消吧?!”

轟隆一聲!

腦子四分五裂!

取消?

昨晚他明明承諾今天會在眾人麵前說愛自己的!

仰起頭,死命的逼退漫上眼眶那滾燙的淚,潔白的牙齒狠狠咬在花瓣一樣盛放的下唇,那熾豔的顏色,仿佛是溢出的血。

“他呢?叫他聽電話。”

人們常說痛到麻木,那就再也感覺不到痛。此時,簡潯想,自己應該是氣到麻木,所以才會冷靜自製,隻緊緊握著手機,用平淡得聽不出一絲起伏的聲音,漠漠尋找她的丈夫。

楊鋼幹幹的清了清嗓子,簡潯幾乎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叫他聽電話。”

沉著氣,這一次的聲音又冰又硬,繃得緊緊的,令人聽進耳膜都覺得疼。

“他……他……唉……簡潯,反正也扯過證了,你們 ……”

“叫那混蛋聽電話!”

不待楊鋼說完,簡潯尖銳的嘶吼,猶如山洪爆發。

屋子裏所有人震呆了,簡媽媽張大了嘴,簡爸爸亦是炯眸驟縮。簡睿長眉緊鎖,鼻子和唇線邊的線條充滿陰沉的淩厲,似乎隻等點燃火線,粉身碎骨的爆破。

“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