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簡潯心跳漏半拍,趕緊出聲阻止,“待會兒再說,對了,你這抱的什麼?”
蘇金浚拎著一個小巧的瓷鍋,看樣子裏麵盛著吃的東西。
眼角一瞄,瞥到沙發裏正用好奇眼光看他們的糖糖,蘇金浚當下明白幾分,他也適時住嘴,笑笑,把瓷鍋往桌上一放,“冰鎮燕窩銀耳羹,超美味的。糖糖,來,快過來,蘇叔叔有給你帶好東西哦……”
他笑眯眯看沙發裏的小人兒,無半點虛情假意。
糖糖跳下沙發,穿鞋,淺淺笑著來他們跟前,“謝謝蘇叔叔。”
這麼名貴的東西,怕女兒吃不習慣,簡潯先用勺子少少舀了一點給女兒嚐,“好喝嗎?”
甜甜的,而且冰冰的,好好喝!
糖糖點頭,“好喝,媽媽我還要。”
“好,媽媽盛給你。”簡潯給女兒找來一個空杯子,往裏盛了半杯,要她自己一邊喝,一邊去沙發裏玩。
糖糖窩沙發裏,小口小口抿著,眼睛骨碌碌看蘇叔叔坐媽媽對麵聊天。
真討厭!想用這些糖水把媽媽騙走麼?真是幼稚,糖糖才不要你得逞,糖糖把它全喝光光!
蘇金浚離開,簡潯去洗手間,機會來了,糖糖跳下沙發,鞋也沒來得及穿,小腿咚咚飛快跑去辦公桌後。打開蓋子,呀,還有這麼多?媽媽一口沒喝,自己肚子這麼小,怎麼喝得完呢?
眼珠兒轉轉,糖糖看窗外的天,爸爸,糖糖不是壞孩子,糖糖隻是在替你守護媽媽!
掙紮小片刻,糖糖把椅子推到窗戶口,抱起瓷鍋,再小心翼翼爬到椅子上,反手朝向窗外,咕咚一響,湛藍湖水擺開漣漪。
倒掉!
哼,把你扼殺在搖籃裏!
另一間辦公室,蘇金浚愁顏不展。昨天問了高局,原來小潯潯的前夫是“易索”主帥,風雲人物啊……
在他對麵,簡潯輕咬嘴角,鄭重的又說了一次,“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們真的不可能。”
“因為他嗎?都離婚那麼久了他還不死心?”不甘心,蘇金浚往前靠,目光如釘子一樣鑿在簡潯臉上。
好煩,簡潯輕按鬢角,“不是因為誰的關係,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他現在知道糖糖的存在,更不會放手。所以我不希望你再參合進來,那隻會亂上添亂!”
這男人怎麼就說不聽呢?被人愛應該很幸福的呀,可現在她都覺得煩死了!
“如果沒有糖糖,你會接受我嗎?”
“可我有糖糖!”都快崩潰了,簡潯站起身,看他一張幽怨的臉,“蘇金浚,如果你真得如你所說成熟了,你就應該懂得放棄。如果你還堅持,我隻能說你幼稚!”
幼稚?
幽幽冷哼一聲,蘇金浚偏開臉,去看窗外碧藍的天,“就因為我愛上一個不愛我的女人,所以我就幼稚?你根本不理解我也不懂我,憑什麼這麼說!”
他可能真是傷心了,坐椅背轉過去,隻用一顆黑色頭顱對著簡潯。
歎氣,簡潯感覺肩頭好沉,欺騙女兒的事,和禇昑恩的事,現在又加一個蘇金浚,天啦,她真的支撐不起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多說無益,簡潯轉身就走。
趟進泥潭裏,就算如何掙紮也還是陷在泥潭啊。或者,離開吧!
回到辦公室,糖糖趴在沙發上咿咿呀呀唱歌,稚嫩清靈的歌聲,簡潯覺得堆在心尖的煩惱事像塵一般,被風輕輕吹走。
“媽媽……”糖糖望媽媽,彎起眼睛笑。
“好好看書,一會兒媽媽帶你吃東西。”
“嗯”,糖糖點頭,黑寶石一樣的漂亮瞳仁賊溜溜觀察媽媽的一舉一動。
桌上還放著那個印花精美的瓷鍋,牡丹綻放,就像盛開了蘇金浚滿滿情意。說實話,簡潯內心確實感動,若時光倒回,若回到二十歲光景,若初遇是他,必定淪陷。就算明知門不當戶不對,飛蛾撲火,燃完再說。可她已經三十,花盛後期,早就沒有風花雪月的情趣,況且她還有女兒,世界上最讓她心疼,最令她割舍不了的寶貝。
媽媽幹嘛盯著瓷鍋發呆?
糖糖目不轉睛看媽媽,小心肝突然一抽。呀,不好,媽媽該不會真在考慮和蘇叔叔走一起吧?
不要不要,媽媽隻能是爸爸的!
糖糖抽[dòng]鼻尖,小腦瓜子飛速運轉,究竟怎麼樣才可以把蘇叔叔扼殺掉又不讓媽媽說自己是壞孩子?爸爸,請賜予糖糖力量吧!
有些渴,簡潯揭開蓋子,結果隻剩一個空鍋。
“糖糖,那麼多糖水你都喝光了?”這也太嚇人了吧,整整一鍋呀!
簡潯驚愕看女兒,糖糖慢慢坐起來,小腿盤著看媽媽,“糖糖把它分給外麵的叔叔阿姨了,媽媽,你說過好東西要和朋友一起分享,糖糖這樣做對嗎?”
柔柔一笑,簡潯放下蓋子,對女兒點頭,“糖糖做得很對,媽媽為你驕傲。”
小米牙緊咬下唇,糖糖遙遙望媽媽,心裏好難受,好想哭。
爸爸,糖糖是壞孩子,糖糖撒謊騙媽媽,嗚……爸爸,你快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