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之前在客廳的裝出來的灑脫再也維持不下去,丟盔卸甲一般,失去了最後的抵抗能力。

他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眼眶酸澀的厲害,可是幹幹的流不出一點東西,他其實並沒有多傷心,可是心口卻像是被狠狠的挖走一塊,被夜風一吹透著森森的涼氣,讓他全身都冷得發麻。

“……這……這就是你說的驚喜?”他穩住自己的聲音,目不轉睛的盯著夜空,不敢跟杜越對視。

杜越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帶著笑意說,“之前聽你說你爸爸會給你搗鼓這些東西,我想著也不能白讓你叫我一聲幹爹,總歸要送點禮物,所以就趁著白天家裏沒人的時候讓裝修公司來蓋的,以後你也不用羨慕人家孩子有萬花筒了,自己躺在這裏就能看見一整片星星。”

他說到這裏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天知道杜司令從來沒有這麼討好過一個人,他也鬧不清楚自己究竟對秦楚是什麼感情,稀裏糊塗的就蓋了這個玻璃房,想著秦楚收到禮物時候,露出的傻了呱唧的表情,他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來。

“嗬……”秦楚突然笑了一聲,鼻音有點重。“我現在都要懷疑你愛上我了,哈哈。”

杜越笑了一聲,“別自作多情。”

“嗯”秦楚重重的點了點頭,使勁吸了吸鼻涕,掩飾似的摸了把臉,“這天實在是太冷了,把我的鼻涕都凍出來了。”

杜越覺察到了他的不對,坐起來抓住他的胳膊,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你怎麼……哭了?”

“滾!都說是凍的了。”秦楚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杜越的肩膀,“杜司令,我現在表白還來不來得及?這麼溫柔的鑽石王老五快嫁我。”

杜越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了,心頭第一次有了這樣柔軟的感覺,就連跟秦宣在一起都沒有過得感覺,“行了,沒工夫給你胡鬧,不早了,趕緊回去睡吧。”

“我沒開玩笑哎。”秦楚坐在椅子上,兩條腿晃來晃去,笑眯眯的開口,“杜越,我喜歡你。”

杜越隻覺得胸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就連那一晚秦楚偷偷吻他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

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徹底擺脫長達十年的暗戀,所以不想輕易接受任何感情,這種對感情的潔癖,讓他沒法接受沒有愛的感情,也無法接受把一顆不完整的心交給對方,所以除了假裝不知道,他想不出任何辦法接受第二個男人,哪怕自己的心已經亂了,沒有到百分之百,就是對感情的侮辱。

長久的沉默過後,秦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司令大人,你不會嚇傻了吧?我逗你的。”

杜越無奈又縱容的回頭看他一眼,那眼神複雜的讓秦楚看不懂。

“不早了,睡吧,晚安。”

他走過去揉了揉秦楚的腦袋,從身到心都很疲憊,幾乎沒有勇氣回頭看一眼,轉身離開了玻璃花房,留下秦楚一個人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早,秦楚有點拉肚子,前後跑了好幾趟廁所,杜越一看他這個樣子就沒允許他跟著一起去上班,監督他吃了藥鑽進被子裏之後,才提著公文包獨自開車去了軍區。

這一天他的右眼皮總是不受控製的跳,心頭隱約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到了下午這種焦躁更加的明顯,他擔心秦楚的病情,準備提前下班回家,結果卻接到了省軍區的緊急會議通知,迫不得已跟著軍車去了外地。

會議開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他給秦楚打了個很多次電話一直無人接聽,等到趕回家之後才發現整個屋子裏空蕩蕩的哪裏還有秦楚的一絲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