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門“吱呀”一聲輕響,金錢幫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推開了,李尋歡緩步走了出來,眉眼帶著濃濃的疲倦。

霍南風扶著燕玄夜和他擦身而過,輕聲說道:“馬車中有酒,是今年新釀的梨花酒。”

玄裳和謝清朗跟在二人身後進入,李尋歡既然出來了,那麼上官金虹必定已經……

死了。

上官金虹的臉上帶著驚慌的神色,眼睛仍然睜得大大的,充滿了不可置信。

小李飛刀並沒有插在他的咽喉上,而是在低一些的位置,鎖骨上麵,鮮血浸濕了他領口的白色內衣,卻被黑色的外袍吞噬掉了所有痕跡。

荊無命就站在他的身邊,他不僅臉上沒有表情,就連目光都變得空洞起來。

原本在雙眼中肆虐的寒風沒有了,他的生命好像已經隨著上官金虹的死去而抽空了。

燕玄夜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對霍南風低聲道:“走吧。”

他已經不想出手對付荊無命了,哪怕對方給他帶來的傷還沒痊愈。

李尋歡終於還是贏了,他們都沒有問他是怎麼贏的,隻是一向從容得仿佛天下在握的上官金虹,臨死之前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畢竟也隻是個人,是個人就會有弱點,也會害怕,也會恐懼。

等他們出去的時候,馬車已經消失不見了。

玄裳和謝清朗帶人去善後,燕玄夜有些怔怔的,仿佛不太相信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

“你說……上官金虹究竟得到了什麼?”燕玄夜有些怔怔地問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十七歲的時候挑戰叔叔,也有很多人罵我瘋子。”霍南風輕輕笑道:“我隻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又何必去管別人的看法呢?”

“也是……”燕玄夜也笑了,荊無命抱著上官金虹的屍體從他身邊經過,他也沒多看他們一眼。

江湖太大了,值得驚天教主寫的東西太多了,他又何必去糾結在這樣的事情中呢?

半個月之後,一艘不算大的畫舫之上,傷已痊愈的燕玄夜正舒服地躺在畫舫的甲板之上,曬著太陽喝著美酒和身邊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人生至樂,莫過於此。

“霍南風,那日你說讓我愛上很難,真的很難嗎?我覺得你也沒怎麼費勁,本座就跟你走了啊。”燕玄夜伸手撓撓霍南風的下頜,翻身趴在他身上眯著眼睛問道。

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他自然是沒有易容的,霍南風看著慵懶得像貓一樣的情人,心中愉快得不得了。

他伸手輕輕撫摸著燕玄夜的背,道:“你真的要聽?”

“當然。”燕玄夜道:“而且我可以保證,不會隨便亂寫好吧?”

霍南風微微一笑,道:“那該從什麼時候說起呢?”

他眯著眼睛看著天空,微笑著說道:“從我將快活林借給逍遙二仙辦婚事呢?還是從我借明教教主主動示好之機,和他聯手將他和宋青書的事宣揚出去呢?還是從我鼓勵律香川向孟星魂表白開始呢?”

“你!?”燕玄夜差點跳了起來,卻被霍南風攬住腰動彈不得。

他臉上陣紅陣白,過了半晌才恨恨說道:“這麼說來,宋青書那信,逍遙二仙的婚禮都是你的主意?”

“嗯……”霍南風湊過去親親他,笑道:“武林盟主麾下一隊暗衛,晝伏夜出四處打探八卦,專愛挑正邪相愛的話題送到驚天教主手裏這種事,我要不要告訴你呢?”

燕玄夜氣急敗壞地湊過去咬了霍南風的嘴唇一口,道:“還有什麼?統統給我說出來!”

“還有啊……”霍南風臉上露出個有些揶揄的笑容,他難得如此放鬆,大概是多年心願得償,現今武林又一片太平,讓武林盟主都開起玩笑來了,“君辰告訴我,驚天教主什麼都不會,所以我還特地讓律香川當著你的麵,和孟星魂……”

他的話沒有說完,趴在他身上的戀人眼睛越來越亮,臉上因為憤怒變得有些紅。霍南風湊過去吻了吻燕玄夜,才緩緩又道:“讓他們教教你,和心愛的人之間!”

“夠了!”燕玄夜恨恨阻止了他的話,俯身一口咬在霍南風的喉結上。

動作很大,可咬下的動作卻很輕。

他不是個小氣的人,伏在霍南風胸`前沉默了片刻,才終於輕輕說道:“霍南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霍南風輕輕撫摸著他的背,安撫著好像有些炸毛的戀人。

“其實你光做這些是沒用的。”燕玄夜有些狡猾地笑了,“那日三千騎兵中舍命而來的霍南風,才真的讓我覺得帥得太沒天理了!”

他說著便主動去吻霍南風,探出舌頭和他糾纏一番,這才微微分開兩人的距離,喘著氣和他對視,笑著說道:“讓我不喜歡都難!”

他再去吻霍南風的唇,前所未有的認真和熱烈,從不扭捏的驚天教主就這樣坦蕩蕩地對自己宿命的敵手,以為會糾纏一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