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在思緒裏,黎昕頓時無可奈何,抱著不怕死的決心,用力拍了一下秦梓硯的後背。
秦梓硯這才猛然回過神來,皺了皺眉頭,後背隱隱作痛,這黎昕下手可真不客氣,隨後疑惑地望著黎昕:“怎麼了?”
“還問我怎麼了,你都發了一個下午的呆了,這幾天假期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曲會長家裏人為難你了?”他可是聽說曲墨寒居然不聲不響就把秦梓硯拐回家裏去了,秦梓硯素來冷靜過人,還真沒見過有什麼事情為難得了他,但是今天的秦梓硯十分反常,上課嚴重走神,經常雙眸毫無焦距地猶如一尊精致雕像,黎昕忍不住擔心起來,曲墨寒家族複雜,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接受一個男人成為他們的媳婦?
秦梓硯輕搖頭,淡淡一笑:“沒有,墨寒的家人很好,沒有反對。”
黎昕難得地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隻是沉默地望著秦梓硯,秦梓硯眼中一閃而逝的憂鬱,他並沒有忽略,不過出於對摯友的尊重和關心,他相信秦梓硯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於是拍拍他的肩膀,將秦梓硯推向過來接他的曲墨寒,對於曲墨寒投來的目光,黎昕隻能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梓硯!”曲墨寒接過秦梓硯抱著的課本,無奈地歎了口氣,“別這樣,梓硯……”
“墨寒……”秦梓硯抬頭望著一臉關切的曲墨寒,輕聲喚了一聲,眼眶微紅,隨後低下了頭,默默跟著曲墨寒往車庫走去,身後的黎昕和葉智宸相視一眼,還是跟了上去。
本來前天打算一起回秦梓硯家裏跟父母坦白,結果曲墨寒的小姑姑突然出現殺了個措手不及,還帶了個專門喜歡跟曲墨寒作對,偏偏又極度喜歡黏著秦梓硯的小屁孩過來。昨天又幾乎陪了小屁孩一整天,到了傍晚曲墨寒才送他回自己家,而曲墨寒因為要陪著曲詩藝和落落回家,秦梓硯隻能一個人回家去麵對父母。不過對於秦梓硯而言,還是自己去跟父母坦白比較好,若是帶著曲墨寒,說不定會引起父母更大的反感,現在想來,他很慶幸當時曲墨寒不在。
他與曲墨寒的關係那麼親密,父母其實早已有了異樣的心思,隻是不敢往極端的一麵設想罷了,當他坦白跟曲墨寒已經在一起,往後也不會分開的時候,他無比慶幸自己的父母都是理智的人,至少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逼迫自己立刻跟曲墨寒斷絕關係。但是他無法忽視母親的眼淚和父親傷心的沉默,也許正如曲墨寒說的,正是因為父母失去過他一次,才沒有對他狠絕,若他還是過去的秦子言,說不定對待家教甚嚴的父親真的會家法伺候,更會把他帶到一個再也見不到曲墨寒的地方。
最終父母什麼都沒說,隻是讓他先回去曲墨寒那裏,他們需要冷靜冷靜。秦梓硯很想留下,但是他知道也許那個時候父母根本不想看到他,最終還是妥協了,那是他重生之後,父母第一次沒有送他離開,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直到走在黑夜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路人擦肩而過,街道上車輛川流不息,但是秦梓硯卻覺得有種窒息的難受,仰望夜空,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才打車回到曲墨寒的公寓。
曲墨寒淡淡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秦梓硯,他並不擔心,在那樣的情況下,秦梓硯卻毅然堅持回到他身邊,這是最好的結果,而秦梓硯的父母那邊,需要的隻是時間而已。
“別擔心,給他們一點時間接受。”車子在1987的停車場停下,眼見黎昕和葉智宸自覺地下了車,曲墨寒輕柔地抱著秦梓硯,傾身在他額頭輕輕一吻,安慰道。
秦梓硯點點頭,淡然一笑:“我沒事,隻是不想看到爸媽那樣難過的樣子,這會讓我想起從前……但是這一次沒有以前那麼幸運了,死了還能活過來,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其實我也是個倔強的人,認定了就會義無反顧。”
曲墨寒替他解開安全帶,抱過他的身子,在他唇上用力一吻:“乖,他們會體諒我們。”
“艾瑪,傻瞎狗眼!”等著他們下車的黎昕看到曲墨寒突然的一吻,假惺惺地抬手捂住雙眼,卻在大大的指縫中目不轉睛地偷看,可惜接下來隻看到了兩人正常的下車動作,臉上莫名地失望,“怎麼就不來點更激情的呢!”
一旁的葉智宸反倒眼神閃躲,摸摸鼻子煞是不好意思,大概是看慣了曲墨寒和秦梓硯的親密,竟覺得這一幕親吻畫麵十分唯美,一點也沒有想象中看到同性親密的反感,突然覺得原來同性之間的愛情也可以那麼甜蜜,有點明白黎昕喜歡耽美的心情了。不過感覺歸感覺,若真要他接受一個同性的感情,似乎還是不太可能,大概跟黎昕這個號稱宅腐直男的心情一樣。
“吆,看不出來嘛,我們陽光健氣的大帥哥葉智宸同學還是個純情小男生呀,艾瑪,看到這麼純潔美好的麼麼都會害羞嘎,話說,葉大帥哥,你該不會沒有找過女朋友吧?艾瑪,學校裏那麼多妹紙愛慕你,你居然沒找過女朋友,實屬罕見!”黎昕不懷好意地用肩膀頂著葉智宸,偷偷笑著。
葉智宸白了他一眼,抬腳往1987門口走去,看到黎昕立刻嬉笑著追上來,趕緊反擊道:“難不成你已經身經百戰了?”
“八嘎,老子可是純情的好少年,怎麼可能隨便被人禍害,口胡,是老子怎麼可以隨便禍害別人,次奧,不是不是,總之就是老子絕對是個專情的人!”黎昕跳腳,最後一臉豪氣地低吼,隨後又嘿嘿邪笑,靠近葉智宸咬耳朵,“我可是知道梓硯已經徹底被曲會長吃幹抹淨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