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陌生的世界-第二章 陌生的世界（9）
9
常龍似乎又要睡過去，我說過，他能在任何一種行走的運輸器中隨時睡去。或者他對車外的世界不感興趣，可能比我而言有著更深的厭惡恐懼也未可知，他微闔雙目，一副即將墜入夢鄉的樣子。
不過我還是不希望他錯過車外的景色，因為好東西要分享才能體現其好，我不住用胳膊肘捅著他，那非但沒有影響到他，反而讓他對我們有些莫名其妙。
“小心摔下去！那有什麼看的？今後你們早晨一睜開眼，就會看到這些。”
想想他說的竟也不錯，以後的一年裏，這些山、這些景不是每天都要伴著我們嗎？不知那時，這山還是不是眼前的山，景還是不是眼前的景了。
意識到這個，便如一盆冷水撲頭澆過來，我們賞景的興致也由此熄滅。一年，雖然曾經有無數各種各樣的想象和準備，但是，我仍然不能確定這未來的一年將是什麼樣子，我們將麵對什麼，我們的命運將會如何。但不管怎麼說，我希望它能倏忽間而過，就像人們形容的那樣，白駒過隙，但誰又能肯定它不會漫長的甚至超出你的想象呢？
土質狹窄而坑窪的公路在高原起伏的山間盤旋，裝甲車流則像一條蛇一樣逶迤前行。車廂裏安靜了不少，大家突然間都有了心事似的沉默下來。反倒是此前一直打著蔫沉默著的常龍不知怎的精神了起來，他就像一隻聽到了什麼響動的貓一樣突然間直起了身子，耳朵斜向車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很快，他弓著腰站起身，抓住車棚的把手把頭探出車外，眼睛左右搜尋著。
“看，阿帕奇！”他叫了一聲，手指著遠處。
阿帕奇？AH64武裝直升機，但我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直到有一連串爆炸聲從遠遠地山穀傳來，我才隱約覺得有幾個影子從某個山頭上掠過。
晴朗的天空裏漸漸有些淡淡的黑色煙氣，隨後是越來越密集的爆炸聲，原來還算平靜的世界逐漸加溫。
“疣豬！”常龍手搭蓮蓬向頭頂看去，兩架A10拖著巨大的轟鳴聲從我們頭頂掠過，筆直的機翼下掛著滿滿當當的導彈和炸彈。“哈，看！很熱鬧啊！”常龍幾乎把半個身子伸出了車棚外，摘下頭盔在手裏揮舞著，激動地像個孩子一樣。
而我卻沒有他那般的好心情，雖然說這突如起其來的戰鬥似乎離得並不近，但那足夠讓我緊張一番的，我緊緊抓好手中的M4，戰鬥！我知道它可能就要到來，但沒有想到它來的如此快。
“吱……”我們在帕克的急刹車中倒成一片，還沒爬起來，幾輛裝甲悍馬轟鳴著從我們的車邊向後飛馳而去，揚起的塵土卷入車廂，撲麵而來。
“下車！下車！快，你們這些豬！”
有人在拍車棚，砰砰作響。
“襲擊！襲擊！該死的，快下車！找掩護！找掩護！”耳邊響著一種類似於刀在鐵上劃過那種讓人心悸的尖利聲音。
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