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塔利班-第四章 塔利班(21)
21
其實,與想象中恐怖分子的謀麵並沒有讓我們等待很久。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第十五天。
那是第十五天淩晨,幾聲沉悶的爆炸聲伴著隨即而起的警報器長鳴把我驚醒。
其實,也不能說驚醒,我本來就睡得很淺,有一些淡淡的夢飄著,夢裏還很清楚地響著通風扇的“嗡嗡”聲,映著頭頂那個帕克永遠都不讓關的大燈泡的光圈。
那是我一直以來的一個毛病,要進入深度睡眠總是很困難,可能真像燕子說的因為心事太重,總是要把白天的事兒帶到睡夢裏,所以總睡不安寧。不過我認為是習慣問題,從小時候,我與睡眠就在捉迷藏,它總是會躲在一個讓我難以想到的地方,讓我茫然不知向哪裏去找它,於是很多晚上,我會躺在床上瞪著窗外的星光和依稀的群山瞪到很晚很晚,等著那不知道躲到哪裏去的睡眠覺得無趣後自己出來,然後才能迷迷糊糊睡去。
同樣是習慣,如果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就更加沒有睡意了。不是失眠,失眠是痛苦的,而我感覺不到痛苦,反而會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而且就算是整天晚上一分鍾都不睡,第二天我都不會感覺到疲勞。對此,起初常龍也以為我是換了陌生地方失眠,非要給我捏拿穴位,還教給我什麼數數、冥思等等克服失眠的方法,當我告訴他我從小的這個習慣後,他似乎怎麼都無法相信。
“不能睡眠,你的肌體無法休整。”他帶著講道理的口氣對我說:“睡覺,那是一種能力,比如特種兵,會專門訓練這個,訓練到把睡眠作為一種可控的東西,就像電腦的應用程序,需要你睡覺的時候,不管你所處什麼環境,隻要雙擊,程序就開始運行,你就睡過去,需要你醒來的時候,點擊一下關閉鍵,睡眠就關閉,你醒來。”
當然,那對我來說幾乎就是天方夜譚,我對他講了我關於睡眠藏貓貓的感覺,他搖著頭如我無法理解他一樣無法理解我,我繼而進一步解釋:“睡眠對我來說就是一扇寶庫之門,而我就是想打開這扇門的阿裏巴巴,不過我忘了應該是什麼開門來著,於是乎,我就把世界上能想到的東西都說一邊,蘋果開門、櫻桃開門、石頭開門,最後終於說到芝麻開門,於是門打開了,我就睡著了。”
常龍哈哈笑了半天,對於他覺得奇怪的東西他總會報以開心的笑:“睡眠不好而不覺疲勞。那隻能這樣認為,可能是由於植物神經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所以你的睡眠與內部髒器的活動關聯並不太大,也就是說即使你感覺上睡不著,但你的肌體實際上是處於睡眠的休整中的,就像魚。”
魚,又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東西。
他一本正經地指著已經整整12個多小時沒有動靜的就像睡死過去一樣的帕克:“就像他,與你正相反,看似睡得很沉很沉,但可能他的身體卻始終處於緊張狀態,說不定他睡12個小時所具有的休整功能還不如你眯一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