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獵狐-第十三章 獵狐（74）
74
“什麼‘抵近清除’？”我一頭霧水。
“抵近狙殺。”常龍的眉頭皺了皺，似乎在想問題。
“你說的是，他要讓我們跟那家夥麵對麵PK？”至少我是這麼理解的。
常龍點點頭。
“該死的！”我憤憤然沮喪之至，他們不是確定那四個蚱蜢中有‘狐狸’嗎？對，他們說的是“大概在其中”。那一瞬間，我有一種被耍弄的感覺，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根本不存在“大概”的問題，‘狐狸’根本就不在四個蚱蜢中。
而現在，那些土狼們的腦子一定是出了問題，他們在有意將本來簡單的事情搞複雜。不，他們幾乎就是在拿我們開玩笑，不管是驚弓之鳥還是落網之魚，對方總還是個據說幹掉過二十多個聯軍士兵的血腥槍手，而且正如俗話所說，困獸猶鬥，走投無路反倒會激發其必死的鬥誌，再說，如果我們要抵近狙擊，那麼他們龜縮於石屋內，也就成為占地利的一方，而我們反而成了不利的攻堅方。
“他們要幹什麼？耍我們嗎？”我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激憤。
“我想，他們是有意給我們出了道題，要考驗考驗我們。”常龍冷笑了一聲，目光掃過石屋後麵的那幾座小山包。
“那我們怎麼辦？”
“證明給他們看看。”
“什麼？他們是設了個套，想耍弄我們！”我想提醒常龍，我已經感覺到了毒蛇陰翳的目光。
“什麼都不做才是中了他們的圈套，他們大概想讓我們出洋相！”常龍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那個石屋，然後把望遠鏡遞給我：“那個窗口，就在那裏！”
是的，他就在那裏，那個“狐狸”，殺人如麻的“狐狸”。望遠鏡裏，在黑洞洞的石屋窗口處，正伸出一支德拉貢諾夫SVD的槍管。就是他！我想此前這隻“狐狸“大概也在奇怪，為什麼原先熱熱鬧鬧的身後的敵人突然沒有了動靜，而此刻他可能也感覺到了這古怪氛圍的寓意，他將要與正麵的敵人，那個頃刻間獵殺他四個同伴的敵人決鬥，麵對麵的決鬥。而對於此，已在絕望中等待死亡的他突然間有了希望，倒不是生的希望，而至少應該是幹掉敵人，然後光榮去死的希望，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對於這個意外而得的美好下場，他已經在笑著讚頌真主了。
“你準備怎麼辦？”當然，必須抵近，這裏距那個石屋三千四百多米，不管是M24還是對方的SVD，都不夠射程。
“我要運動到那裏。”常龍抬頭觀察著戰場，最後用手指了指蜷伏著被第一發子彈擊斃的那個家夥的淺溝。“你們支援我，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跟你去。”我說。
“那倒不用。”常龍摘下身上多餘的裝備，把幾顆煙幕彈塞到我手裏：“掩護我！”
沒等冰塊和書生從那個機槍掩體運動過來，常龍便跳出了我們那個亂石堆狙擊陣地，一口氣衝下小山坡，在那片罌粟地的邊緣早已幹涸的水渠中俯下身去。
那時，冰塊和書生才扛著機槍，提著彈藥氣喘籲籲地跑到我身邊：“嘿！夥計，他又瘋了吧？”書生急急忙忙找了塊大石頭作掩護。習慣性地托托眼鏡，迅速瞥了一眼大約百米開外正觀察地形選擇前進線路的常龍，很明顯，他似乎始終都在擔心那個冷血狙擊手會隨時向他射出一顆奪命的子彈：“他會害死我們的！”
“別擔心，德拉貢諾夫打不到這裏。”我想安慰一下過分緊張的書生，不過心中卻遠不如臉上的表情那般輕鬆。這裏確實是在德拉貢諾夫的有效射程之外，但誰能肯定沒有什麼意外呢？我記得前些天曾經看過一份戰鬥簡報，聯軍英國部隊的一個狙擊手用一把L115a3 awp狙殺了兩千七百米開外一個目標，據說那是狙擊距離的新紀錄，那甚至讓常龍都“嘖嘖”了半天。既如此，誰又能保證德拉貢諾夫不會也來個超記錄呢？
好在那隻“狐狸”似乎並沒有想要超記錄的想法，在我的望遠鏡裏，他移動的槍口低垂，似乎對我們並不感興趣，感覺他正在那片野草叢生的罌粟地裏尋找。當然，他是在尋找常龍，他已經發現了常龍並很有可能已經識破了這個對手的意圖，而且他能嗅出來，那才是真正的威脅。
“鼴鼠2號，”是常龍在呼叫。百米的距離不算遠，但山地的影響加上性能蹩腳的單兵通訊器已讓常龍的聲音含混不清：“準備煙幕彈。”他仰在那個水渠裏邊緊頭盔扣帶邊遠遠地向我做了個手勢。
我從脖子上摘下40毫米榴彈發射器，轉上煙幕彈，測了測距離，我想頭幾發應該打到兩百米外，送常龍前進至少一百米，然後跟進再向前延伸，不過，最多也就隻能再向前延伸一百米，那基本上就是煙幕彈極限射程。不過，那時常龍已進入罌粟地茂密的草叢裏，借著草叢的掩護，接近那個淺溝應該不成問題，而一旦到了那個淺溝，雙方便都進入有效射程之內，決戰大概就從那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