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值了!值了呀!

定要好好做,不能給徐公公丟臉!務必要給皇帝陛下一個嶄新亮堂的書房!

小蛋子如是想著,手中的雞毛撣子也揮得更使勁兒,更麻利。雖然書房日日都有人打掃,但難免還是有些許塵埃沾染。

心中幹勁十足,情緒甚好,小蛋子輕輕哼著小曲兒,正把外廳的塵掃幹淨了,就準備到書房偏廳裏去。

手擎雞毛撣子,小蛋子腳還沒邁進偏廳,便聽見一陣很是不尋常的響動。

像是……老鼠在偷吃東西……但是……卻又不是那種吱吱喳喳的悉索聲,反而像是……吮xī聲?

小蛋子放輕了步子,躡手躡腳地踏入偏廳,手裏緊緊捏著雞毛撣子。

嗬!不管是老鼠或是小賊或是偷情的宮女什麼的!他、他用他手中的雞毛撣子起誓——他都會通通揍跑的!!!

小蛋子定睛一看——哪裏是什麼老鼠和偷情宮女,明明是個……誒?這是誰?

那男子背對著他,穿著一身絳紫色的燙金儒袍,弓著身子,手上似乎捏著什麼——那嘖嘖吮xī聲正是從這陌生人身上發出。

小蛋子還理不清是個什麼情況時,偏廳裏飄蕩著那股子菜肴的香味可就告訴他答案了。

——喲嗬!敢情還是個貪嘴的偷食賊兒!

想起方才徐公公臨走前還特別叮囑過他“那偏廳裏放著的象牙雞條,是陛下方才親手做的,必不可隨意妄動偷吃”。言猶在耳,竟然真讓賊人給吃了去!死了!死了!這作死的貪嘴賊人!這下他的屁股少不了要挨板子,指不定還得砍頭……不,不不不……當朝天子雖然貴為天子,但宅心仁厚,他這失職應當罪不至死……

最可惡的——都是這偷吃的賊人!

小蛋子心下一股火起,心想著便是已經保不住皇帝陛下親手烹製的這象牙雞條,好歹也要來個救“雞”有功,狠狠教訓著不知道規矩的小賊!

如是想著,小蛋子凝神定氣,抖了抖手上的雞毛撣子,如鬼魅一樣接近那人身後,麵露決絕,手起手落,竟是拿著雞毛撣子,狠狠朝著那偷吃小賊的屁股上招呼了去——

“哎呦!疼!”

“作死的賊兒!”

一聲痛呼聲,一聲怒斥聲,同時響起。

一下不夠,小蛋子說著,又毫不留情往另一半屁股也招呼了一下,那賊人又是一聲痛苦,捂著屁股跳開,慢悠悠轉過身來,那還未徹底咀嚼完的雞翅肉還從他嘴中露出些許,嘴角邊上一圈油漬看得小蛋子更是火冒三丈。

“哼,奴才雖保不住陛下的雞,但奴才也必要好好教訓你這不識好歹的賊人!你可知你嘴裏吃的是什麼!”

那紫衣人迅速將雞肉吃掉,開口回答小蛋子的聲音卻有些仿佛未睡醒的慵懶和緩慢,“我、我知道呀……我吃的是雞肉……”

“你、你這闖禍的蠢人!還貧嘴!我……?!”方才一直注意著那人嘴裏的雞肉,此刻小蛋子才正眼瞧了瞧饞嘴賊人的模樣……

該……怎麼說呢……

明明是個少年,怎麼……怎麼就生得這般清秀可人?唇紅齒白也就罷了,偏生……偏生還給人一種女態的風情……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竟似是無意便流瀉一種妖嬈風情……讓、讓他這種早沒了男人欲念的奴才看得、看得竟有些……咳咳……想入非非了……

這、這個少年……莫不是……莫不是便是朝中曾秘傳過的某些喜好男風的大臣豢養的……的……的……男……咳咳咳……

小蛋子收斂了心神,微微一咳,瞅見那有些過分美豔的少年又要去吃象牙雞條,忙一個雞毛撣子過去抽在少年手上——少年沒想到小太監還不罷手,又被抽了個正著,痛得忙縮回手捂住,好看的臉扭成一團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