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性格比較溫和,剛好跟王冰形成互補。大家都愛和他開玩笑。有人說:“政委,別看你頭發少,但臉上沒皺紋,顯得很年輕,再找個大姑娘沒問題。”
他則慢言斯語地回道:“你不懂,大姑娘沒經驗。要找就找小寡婦……”
閑著沒事,他喜歡讓大家猜謎語,常常把大家難住。比如:四個臥倒,一個衝鋒──打一人體部位。大家憋了幾天沒猜著,他最後給的答案讓人大出意外:三寸金蓮。舊社會女人的腳因為緊裹而變形,四個腳趾臥倒,隻有大腳趾處於“衝鋒”狀態。
再比如:春雨連綿妻獨宿──打一字。全艇上下集中了智慧也沒猜著,他把答案告訴大家了,卻仍然沒人知道這答案是怎麼得來的。
答案是:一。
為什麼是“一”呢?
袁明耐心的解釋說:“這是一個拆字謎。就是把‘春’字拆開。‘春雨連綿’,是沒有太陽,那就要把‘春’字下麵的‘日’字去掉;‘妻獨宿’,是丈夫不在家,就把‘春’字上頭的‘夫’字去掉,於是答案就出來了。”
潛航永遠是最難受的,你根本無法呼吸道外邊的海風,也無法看到外邊的景象。最好的辦法就是睡覺,但長達十餘天的潛艇,根本不是睡覺能夠解決的。如果在海上呆的時間長點,還會發生暈路的現象。一艙是魚雷艙,主要裝備是魚雷發射管和備用雷架。平時訓練一般不帶雷,所以,艙室顯得空空蕩蕩,人也顯得十分悠閑。平日裏,白色的通風管送來徐徐涼風,呼呼地響著,海區的湧浪拍擊著艇舷,節奏單調而遲緩,像一支乏味的催眠曲;艇體偶爾搖晃幾下,就像嬰兒的搖籃。可今天卻不一樣,一枚枚魚雷擺滿了每一處地方,摸著讓人有一種激動的感覺。幾名魚雷兵不斷的撫摸著魚雷,像是在擁抱自己的孩子。甚至其中一個人還爬在魚雷上麵,用自己的身體蹭了蹭。倒不是因為這些魚雷可愛,是因為他們平時訓練確實有點少,除非是魚雷快要過期了,他們才會打幾發過過癮。這也是李德成擔心的原因,中日東海摩擦的時候,因為自己的策略,海軍基本沒有出動過,所以也太不上經曆戰爭洗禮。
“戰鬥警報!”紅色的戰鬥警報燈突然閃爍了起來,所有的人立刻行動起來,有條不紊的朝著自己的戰鬥位置上跑去。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總感覺有些別扭,似乎在擔心什麼。當所有艙都準備完畢之後,王冰和袁明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比平時訓練慢了將近一分鍾。王冰知道是什麼原因,他走到通訊器道:“兄弟們,剛剛雖然是演練,但你們比平時慢了整整一分鍾的時間,一分鍾足夠我們發射四枚魚雷,攻擊四個目標。也就是說,你們已經死了四次。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所以你不可能死四次。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六個小時後,我們將到達戰區,你們隻有六個小時的時間!”所有士兵一夜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每個人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猛然開始加速。
“解散,軍官到各艙進行巡查,發現有作弊的,一律給處分!”王冰毫不客氣的說道。作弊這種事情,很多人經常幹,因為這樣可以提高戰鬥準備時間。可進入戰區之後,不可能給他們任何作弊的時間,而且必須從頭開始,隻有這樣才能增加潛艇的生存能力。
六個小時後,當兩艘潛艇在距離蘇岩礁還有八十海裏的時候,王冰下達了進入戰區的命令。潛艇開始加速,以每小時五節的靜航速度朝著蘇岩礁慢慢的前進。被動聲納也開始打開,尋找著自己的獵物。整個指揮中心瞬間陷入了沉默和緊張的狀態。航海長不斷的在海圖上標注著各種數據,確定潛艇的方位和方向。王冰感覺到自己手心微微浸出一絲汗水,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湧了上來。畢竟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雖然平時訓練很多,但心中仍然沒有底氣。在剛剛六個小時的加強訓練下,雖然訓練成績比之前提高了一些,但畢竟還是訓練。袁明似乎看出了王冰的緊張,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點了點頭。王冰頓時感覺到那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消失的無影無蹤,汗水也似乎回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