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大門一樣來去自由嗎?現在怎麼在這節骨眼上現了原形。
她不怕暖兒連累自己,但是她怕暖兒的出現讓本就複雜的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到最後查來查去又查到自己的頭上來。她參與的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足以讓劉奭殺了她全家泄恨的了。
想到甘朗日以及甘夫人一家,藍淩玉又不由自主地看樣了個冷戰,她現在倒不怕自己成了刀下鬼,隻是恐怕連累了無辜的好人了。
正說著話,王皇後進來了。向劉奭行了禮後,她假意擦著臉上的淚痕:“陛下,昭兒妹妹不能複生。陛下也該讓她入土為安了!”
劉奭一揮手,“把這個賤婢帶下去,朕要親自審她。”兩個舍人押著暖兒下去後,劉奭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王皇後待還要說話,他已經站起來了。不過不知這一站起身用力過猛還是他心裏太過悲傷,竟然哇地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王皇後趕快掏出帕子捂在劉奭的嘴上。一麵扶著他一麵大聲說道:“太醫,快來。”
兩個太醫匆匆走上前來,劉奭已經沒有力氣再擰著王皇後的意思了,隻好讓人扶著他在就近的榻上躺下,太醫為他把了脈,隻說是鬱結於心,所以一時氣血上湧倒致的,一麵趕快開藥方,兩個太監飛速去配藥熬藥。
過了好一會劉奭才恢複意識:“你們都下去吧,朕跟昭兒再單獨呆上一會。”
“陛下,昭兒妹妹已經魂歸九天了,您這樣她走得會更加不安心。您就此放手吧。”
劉奭一瞪眼睛,但此時王皇後卻如同沒有看見一樣,依舊自說自話地對一旁的舍人說道:“你們沒見陛下現在體虛,不能呆在陰氣重的地方嗎?還不快將陛下抬到椒房殿去。”
劉奭剛要說話,又是一口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他身邊早就被宮人包圍住了,藍淩玉就是有心也靠不上前去。
另一麵,內殿昭兒的屍體已經被白布覆上抬了出來。
藍淩玉一見沒自己什麼事了,便也走出昭陽宮,出了宮,院子裏還站著其他的人,陽阿和劉驁全都進宮裏來了,他們是王皇後的嫡親兒女,當然有權利進宮來。
劉驁一見藍淩玉,趕快上前說道:“玉兒,昭婕妤沒了,聽說父皇受到極大的刺激,可是真的?”
藍淩玉點點頭,一旁的許茹意走上前來,扶住劉驁,“太子殿下,現在陛下`身子不好,您還是做些理政的準備吧,這後*宮中的事情本來是女人的事情,若是太子殿下在這時橫插一腳,恐怕會引起朝庭上的議論,不如太子殿下現在就回去,這裏自有妾身為太子殿分擔。”
見劉驁臉上還留出執意要留下的表情,藍淩玉趕快上前說道:“是呀,太子殿下,如今陛下不知琮需要調養幾天,石大人一個人可能應付不來那些大臣和折子,您還是先回去吧,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藍淩玉本來是好意順著許茹意的話說,免得以後這位準皇後再向自己放冷箭,劉驁本來是想留在這裏守著藍淩玉,但聽見藍淩玉如此說,知道她現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危險,也就勉強答應了。
這話在許茹意的耳朵裏就變了味,她心裏恨恨地想著:好個丫頭,竟然在本殿麵前賣弄起你與太子的關係來了!藍淩玉因為昭兒和暖兒的事情,一時也沒有察覺到許茹意的變化,隻當是把劉驁勸走了,這位許茹意就能對自己減少一些敵意了。
正在這時,劉奭被抬了出來,陽阿和史冉一見,立馬上前,王皇後便阻止他們道:“一會你們都去椒房殿,藍淩玉,你留在這裏守著昭兒妹妹的靈體吧!”
藍淩玉隻得留下,剩下的人連同劉驁在內,都跟著王皇後的鳳輦回去椒房殿了。
藍淩玉想到昭兒的死,又想起被關起來的暖兒,心裏一片茫亂,昭陽宮裏的人都安靜下來了,各自忙著把宮殿裏的裝飾卸下,換上素白的帷簾掛帳。
荷香端過茶來,藍淩玉這才覺得嗓子裏像塞了塊木炭一般要著起來了,她喝口水,然後轉頭:“你們跟家裏的人通過消息了嗎?”
“石大人已經派了人回去通知了,今天晚上少夫人會托人帶進來一些吃的和被褥!翁主您就放心吧。”
藍淩玉一點頭,繼續喝著她的茶水。
如今看來暖兒與這件事情確實是有關係的,說不定上次昭兒落水也是拜她所賜,可是暖兒在宮裏也不是頭一天做這種暗殺活動了,怎麼會被人抓住,若是趙須有抓住的不大可能,可是剛才確實聽見趙允福說是趙須有抓到的,難道真的是暖兒一時大意留了破綻,要不就是趙須有已經盯著暖兒好久了。
藍淩玉越想越亂,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翁主,您體息一下吧。”
藍淩玉望著停放昭兒屍體的內殿,搖搖頭,宮人們已經在裏麵擺滿了白色的蠟燭,更映得裏麵透著空空的寂寥,那些白色的蠟燭很快便流下蠟油,像是未擦幹的眼淚。
藍淩玉守在昭兒身邊,身子靠在內殿已經用白羅布包起的柱子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天氣暖得不像話,清晨的長安城方圓百裏都能聽得到渾厚的鍾聲響起,餘音繚繞,震得人心裏發慌,長長的隊伍,人人都穿著白衣白帽,紙錢滿天飛揚,一切都與安兒出殯的那天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