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不過十日左右不見,顒衍會在這時候實現他的宿願。

顒衍鬆開他的唇,竟陵仍舊呆呆地看著他。顒衍自己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抹著唇瓣說:「抱歉,最近有點累,腦子有點不大聽使喚……」

他看竟陵仍然沒有反應,鬆開了竟陵的右手,從夾縫裏走了出去。竟陵忙伸手,這回換他扯住了顒衍的右腕。

「衍,到底出什麼事了?」

竟陵問他,「你返鄉超過你向大寺請假的日數,是你的家鄉發生什麼事了嗎?」

顒衍微顫了下,隨即聳聳肩,「沒什麼大事,隻是遇上了一些故人,覺得懷念,多聊兩句罷了。怎麼樣,土地廟還平安嗎?」

竟陵仍舊直視著顒衍的眼睛,那雙競技場上一向銳利的眸,逼得顒衍不得不稍微移開視線。竟陵望著他良久,才說:

「沒什麼變化,那隻魚還是一天到晚恍神,久染姊常常過來探望我們,還住在你的房間裏,說是什麼基本水電費不能浪費掉。尚融哥在你離開之後就跟著出門了,好像是打算回神山的樣子,多半又是去陪他的老情人吧!還有秉燭……」

提到這個名字,顒衍和竟陵都頓了一下。竟陵又繼續說:「秉燭還是會替大家做菜,家事現在也都他一手包辦,隻是沒了你,那小子好像很沒幹勁似的。」

竟陵撇了下唇,顒衍忽然有點想念起他的土地廟來。畢業旅行之後,應該還有時間能回土地廟看看吧?就算隻有一、兩天也行。

現在看來淨蓮的狀況不錯,多半不會這麼快就凋零。

「對了,陵,今天晚上,我們去看海吧?」

顒衍忽然又說,一手仍然抓著竟陵的上臂,壓低聲音:「我調查過,這地方離出海口沒有很遠,往西走就可以看到沙灘,等那些小毛頭睡著以後,我可以跟我外……可以跟民宿的人借摩托車,我們一起去,就兩個人。」

竟陵這下又是驚懼又是茫然,看向顒衍的眼神充滿擔憂。「衍,你究竟怎麼了?」

他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語氣,幾乎是半求懇了。

「你瞞著我什麼事情,對嗎?是跟尚哥有關嗎?是不是你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你的心髒其實還沒治好對嗎?」

秉燭夜話 207

「你瞞著我什麼事情,對嗎?是跟尚哥有關嗎?是不是你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你的心髒其實還沒治好對嗎?」

顒眼頭皮發麻了下,他知道竟陵腦袋或許不甚靈光,細心也說不上,但該敏[gǎn]的地方卻總有出乎意料的直覺。

「哪有什麼問題?我難得想浪漫一下不行嗎?你以前在土地廟時不是老嫌我不夠浪漫又玉米筍嗎?」他沒好氣地說。

竟陵臉上神色仍舊滿是猶疑,顒衍才剛想講兩句話塘塞過去,原本在東麵那些女學生忽然整群人朝他衝過來,一邊逼近還一邊大喊:

「老師、顒衍老師,不好了,你快過來看看!」

顒衍一驚,那群女學生的臉上看來驚慌失措,他知道這地方幾日來陰氣甚重,雖然不排除是陰門將開的緣故,他本來想等夜深人靜時在時守莊四角再布置一次正神經,難道這麼快就發生事情了嗎?

他看了臉色仍然質疑的竟陵一眼,跟著那些女學生過去。才進到房門口就聽見芬妮的驚呼聲:「這個……是血嗎?」

顒衍忙排開女學生衝進去,就看見女宿的門廊外,竟迤邐了一道鮮紅色的液體,從門外一路尚延伸到內室,還滴到了榻榻米上,看起來的確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