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什麼時候說要跟他結婚了?
陶明白仍是泰然自若的忙自己,嘴角卻是上揚的,她看著他,咬了咬牙,恨不得擰著他的耳朵來個360度大旋轉,又忍不住想笑。
連著幾日的繁忙,姚希希有心要單獨見一見鄔美荃,卻總是沒有合適的機會,鄔美荃也仿佛刻意避著她似的。當行政辦公室的同事過來追問年會的節目進度時,姚希希終於有了一頭兩個大的感覺。
她這一程子,神經緊繃的,婚禮的日子越來越近,節目製作也是刻不容緩,所有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的,摞在了一處,實在是多,她早就焦頭爛額了,哪裏還有心情去惦記著表演什麼勞什子的節目。
“那VCR,這個是你答應了的,總不能反悔。”對方不依不饒。
“我們組出一個節目就好了嘛……”她伸手挽了對方的手臂,低聲說,“你看看我,忙得都快提前進入更年期了,你們還忍心讓我單獨錄影嘛……”
對方幾乎沒翻白眼。
姚希希耍賴的本事可是公認的一流,這家夥絕對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甜美,那麼,那麼……
“走走走,我盯著你,你現在就給我去錄影。”對方把心一橫,對姚希希的大呼小叫直接無視,拉著她直往錄影棚去。
對講機裏傳出來調度員的聲音:“三號棚有位。”
姚希希呲牙,知道逃不掉了,隻好蔫兒吧唧的朝三號錄影棚走去。
“不用化妝?”姚希希問,她也不想蓬頭垢麵的錄個VCR。
“拜托。”對方看了她一眼,“麻煩你給我們也留條活路,這樣就夠美的了。”
“真的假的?”姚希希故作矜持的輕笑,“要不要這麼誇張?”
對方見狀,吸氣,咬牙,說:“姚希希你這個妖精!”
姚希希心情格外的好,一撇嘴,就笑出聲來。
盡管笑笑鬧鬧的,真到了錄影的時候,人在鏡頭前仍是有些拘謹害羞的模樣,姚希希卻還是維持了一貫的好水準,她問是不是隨便自己說什麼,攝影笑,說隨你說什麼,即興發揮就好。
姚希希想了想,“嗯”了一聲,語氣緩緩的開了口……
已經到了年底,錄影棚也非常緊張,姚希希還沒有錄製完,已經有調度員過來詢問進度。姚希希看到,撫了一下臉,臉上燒得厲害,一對著鏡頭,她就開始渾身不自在。
等到攝影師終於說“OK”,姚希希如蒙大赦,她呼出一口氣,跟燈光及攝影道謝。他們這邊剛喊停,外邊便呼啦啦的湧進來一大票人,錄影棚裏的鎂光燈仍打著,很是明亮,姚希希眯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看清楚擁在其中的鄔美荃。
她看著。
鄔美荃卻仿佛沒看見她似的,一貫沉默的做自己的事情。
有不少同事過來打招呼,姚希希不時的點著頭,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她聽到耳邊嗡嗡的響,人已經不自覺的朝鄔美荃走近。
鄔美荃留意,看了她一眼,繼續收拾器材。
這一眼,淡漠至極。
這之前,姚希希一直想不通,為什麼鄔美荃會獨獨待她如此,盡管她不在意鄔美荃如何,但是,成天被一個人咬牙切齒的,從骨子裏厭惡著,並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她從未想過,她真的是那個所謂的始作俑者。
一念至此,她看著瘦削的鄔美荃,心裏的難過陡然像是雜草一樣瘋長。
“等你忙完了,我們能不能談談?”她問。
鄔美荃皺了眉,手裏的動作卻仍是沒停,每個節目組的劇務都是個非常重要的崗位,事無巨細的都要處理,萬分辛苦自是不必說,很多時候,還要承受導演的斥責,簡直是對身心的雙重考驗。
姚希希咬了下唇。
“你說想看看我是怎麼樣的人,對吧?”她問。
鄔美荃頓了一下,姚希希留意到,她的動作有些遲滯。
“那麼,你真的看清楚了嗎?”她又問。
鄔美荃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她隨意的坐在道具箱子上,良久,才說:“我看得很清楚。”
她盯著姚希希的眼睛,語調冷冷的,“仗著……”
“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家裏有點背景,就做不道德的事情,對嗎?”姚希希打斷她。
鄔美荃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沉默以答。
姚希希點點頭。
她了解的看著鄔美荃,輕聲說:“我從來都不會後悔,哪怕做錯了事,我也認為,我也有勇氣去麵對,有責任去承擔。我曾經愛過一個人,誰也沒逼誰,誰也不欠誰,在那段感情裏,我快樂過,幸福過,我不後悔。但是,我沒有想過會因為這段感情傷害到別人,也從沒有想過,我的快樂是建立在怎麼樣的基礎上,我更加不知道,有人因為我正承受著痛苦……抱歉,請你相信,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讓我的感情變成傷人的武器。”
姚希希說著,咬了嘴唇。
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平白無故的沒了孩子,又失去了心愛的賴以生活的男人,同為女子,她能想象那種幾乎是天崩地裂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