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樾嚇得飯都沒吃,扶著人直接去了醫院。
開車時還因為緊張,差點撞上前邊一商務車屁股。
那商務車包裹得嚴嚴實實,估計載的是哪家小明星,鍾樾敲了車窗也沒理會。
趕著時間去醫院,鍾樾也沒多想,直接將助理的電話貼了上去。
皇帝不急太監急。
唐苑從司機手中接過電話時,還心有餘悸。
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回頭看沈知清還帶著蠶絲眼罩睡得迷糊,被人搖醒還不知今夕何夕。
聽唐苑複訴剛剛的險事時,沈知清還一臉懵,就隻聽到“男人”“你的”幾個字眼。
她半眯著眼睛,迷迷糊糊“哦”了一聲,輕描淡寫。
“沒關係的,大不了再換一個就是了。”
唐苑:“……???”
不過摘星樓卻是吃不了了。
怕鍾樾突然折返回來,唐苑做主,重新換了家私人會館。
明清小築是沈家名下產業,私密性強不說,裝修到菜式都是踩在沈知清心尖上的。
雨聲淅瀝,樓下院子開了一方荷花塘,頗有種林黛玉所說,“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感覺。
室內點了香薰,嫋嫋白霧氤氳,唐苑推了劇本給沈知清。
“照你說的重新改了人設。”
不是改編的IP,是花錢買的劇本。
唐苑再次感慨錢多的好處,金牌編劇也拿沈知清沒轍。
之前還信誓旦旦說就算死也不肯改一個字,結果在沈知清提了十倍價格後,對方立刻化身某寶客服,一個勁“親親你看可以嗎,不行我再改改哦。”
看得唐苑直翻白眼。
對方還言之有理,說:“貧窮比死亡更可怕。”
人設照著沈知清的吩咐做了改動,原先的知名插畫師改成了畫家小白,戲份也由女二壓到女三。
後者唐苑倒是挺容易理解的,照沈知清的性子,無非就是嫌拍戲太累台詞太多。
如果不是編劇力挽狂瀾,沈知清甚至還想將角色改成小啞巴,也省得背台詞。
不過前者——
唐苑還是不解:“知名插畫師不是挺好的嗎,挺適合你的。”
這話確實是無心之舉,所以當沈知清失手打翻茶杯時,唐苑也隻當是沈知清沒睡醒。
按了鈴讓人過來收拾後,沈知清已然恢複正常。
自然的,剛才的話題也被揭過。
和沈知清這邊氣氛不同,南城一家私人醫院內,鍾樾麵色鐵青,任憑鍾煬怎麼插科打諢也無濟於事。
“葡萄汁和紅酒你都看不出來?鍾煬,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酒精過敏有多嚴重?”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鍾樾還是沒能壓下心底怒氣,氣呼呼的樣子活像動畫片中的噴火龍。
這事歸根結底還是自己不小心,鍾煬低垂眉眼,吭聲都不敢。
最後還是幫忙檢查的醫生進屋,蔣恒脫了口罩丟一邊,沒好氣道。
“差不多就行了,再說下去小羊耳朵該疼了。”
蔣恒高中和鍾樾同班,大學讀的醫學院,畢業後就直接在家裏的醫院任職。
鍾樾和他關係不差,鍾煬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送到蔣恒這邊來。
生氣歸生氣,不過事關鍾煬耳朵時,鍾樾還是立馬噤聲,抱手生悶氣。
認識多年,蔣恒早就對鍾樾脾氣見怪不怪,朝鍾煬一抬下巴,示意對方保重,又繼續出門查房了。
蔣恒沒猜錯,鍾樾的生氣維持不到三分鍾,就已然消失。
幹巴巴湊了腦袋過來,在鍾煬額頭試探一二,見沒有發燒才稍稍放下心。
不過一張臉還是凶巴巴的。
“哥。”
要不怎麼會說鍾煬是鍾樾命門呢,小孩嘴一癟臉一皺,鍾樾僅有的幾分怒氣也消失,幹瞪眼麵無表情回了一句。
“有事?”
“我不想去李叔那。”
乖小孩擰巴起來也氣人,鍾樾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突直跳,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熊孩子為何物。
“為什麼?”
“我想……換個生日禮物。”
那天天色不好,烏雲卷了半邊天,頭頂的白熾燈亮得晃眼。
鍾樾看著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睜著一雙怯怯眸子,小心翼翼扯了扯自己袖子。
“哥,你能送我一幅畫嗎?”
“我好久沒見你畫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