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遭人煙鼎沸,隻餘她們一處燈火闌珊。
女孩依舊托著腮,表情純良無害,隻一雙眸子眼角帶笑看人。
矽膠姐妹愣了數秒,回過神來後差點當場殺人。
恨天高幾乎要在地板上踩出一個洞。
胸前引以為傲的兩坨被打上矽膠的標簽後,徹底失去炫耀的資本。
“你……”
染著蔻丹指甲直往沈知清臉上戳,隻可惜還沒碰到人,就先被拍賣行的安保規規矩矩請了出去。
到最後也隻丟下一句殺傷力幾乎為零的:“你給我等著!”
……
鍾樾錯過了小網紅氣急敗壞想殺人的血腥場景。
他從外會場回來的時候,坐席隻剩沈知清一人,歲月安好坐一邊。
鍾樾也沒多在意,隻是看見沈知清膝上的冊子時,稍稍頓了下。
“看得懂?”
是善意的提問。
攤開的冊子上赫然是莫奈的《睡蓮》,也是鍾樾這次過來的目的。
“不太懂。”
手指下滑移到冊子右下角的署名,沈知清睫毛微動。
“……明朗?”她好奇,“《睡蓮》不是莫奈的作品嗎?”
“是莫奈,不過這是明朗先生臨摹的。”
談起崇拜的人,鍾樾明顯話多了起來。
一波掏心掏肺的吹捧過後,又隱隱感覺到失落。
鍾樾歎口氣:“可惜明朗先生深居簡出,從來沒在畫展上露過麵。”
沈知清仰頭:“你沒在拍賣會見過嗎?”
鍾樾回一個“你在說什麼屁話”的眼神。
然而場合需要,到底還是沒將髒話說出口。
他皺眉:“你知道什麼?”
“明朗先生那種人,怎麼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這話說得和追紙片人的小姑娘沒什麼兩樣。
在小姑娘眼中,紙片人都是喝仙水吃花露長大的,不會放屁更不會拉屎。
沈知清默默咽了咽喉頭,莫名有點心虛。
又聽鍾樾在一邊道。
“不過聽說下個月明朗先生會參加佛羅倫薩的公益畫展,到時我應該能和他見上一麵。”
鍾樾自言自語,沉浸在美好幻想中,全然沒注意沈知清臉色的變化。
“我之前還收了個冰心道人壺,準備當作見麵禮。明朗先生那個年齡層的人,應該會喜歡這種東西吧。”
沈知清:“……”
她看了鍾樾一眼,默默坐遠了一點。
“要是能要個簽名回來就更好了,我還想裱個框子放床頭,早晚沐浴焚香看一遍。”
沈知清:“……”
她又看了鍾樾第二眼,默默坐遠了一點點。
鍾樾說得太上頭,到最後竟連心裏話也說了出來,甚至連臉上也露出幾分羞赧之色。
“不知道他介不介意抱我一下,我已經喜歡他足足六年了。”
“我屋裏還有之前給他寫的信呢,可惜沒能送出去。”
沈知清:“……”
她徹底陷入了沉默。
……
鍾樾一番天馬行空的幻想加表白過後,終於意識到眼前坐著的是沈知清,不是自己敬重的明朗先生。
鍾樾皺眉:“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語氣略帶幾分顯而易見的遺憾。
低頭整理手中的拍賣冊子時,驀地卻瞥見了沈知清沒來得及摁滅的手機屏幕——
不小心遇到了狂熱粉怎麼辦?
鍾樾:“……”
他慢慢抬起頭,看向沈知清的目光忽然有了那麼幾分同情。
欲言又止。
就憑她那出場不到一分鍾就殺青的記錄,那得眼多瞎才會是狂熱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