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外人。就算是崔婕，餘喬也從未和她交心。
即便是今天這種對峙，餘喬也隻是安安靜靜坐在角落，不發一言。
按理說餘喬這種藝人應該是最讓人省心的，然而人總是貪婪的。
餘喬事業如日中天，又沒什麼把柄握在崔婕手上，崔婕自然擔心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當新片的出品方找上自己，想要餘喬過去陪酒時，崔婕思索一番後就答應了。
她從未想過，隻是陪酒這麼一件小事，居然能驚動鍾樾出麵。
崔婕右臉高高腫著，上麵還有公司老總留下的掌印。
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這種戲劇鍾樾沒少看，自然也沒多大興趣。
指骨輕敲桌麵，鍾樾已然不耐煩。
他目光微抬，淡淡從崔婕臉上掃過，意有所指。
“陳總，我對你們公司人事變動沒興趣。”
鍾樾年齡不大是不大，說話卻是不留情麵。
被喚作陳總的中年男子麵色一僵，點頭哈腰道歉。
“是是是。”他麵露為難，“但是鍾總，你看餘喬解約的事，是不是可以緩緩？”
男子笑出一臉褶子：“小餘現在也在上升期，公司也幫她物色了好幾個項目，如果……”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幫她找一家更好的？”
輕飄飄一句，陳總瞬間語塞，額角冒出密密細汗。
“那自然不是，就是小餘也在聲茗待了幾年，感情還是有的。而且今天樓下來了的娛記也不少，如果讓他們知道小餘和您的關係……”
軟硬兼施是商場上慣用的戰術，可惜陳總感情牌才打一半，就已經被鍾樾打斷。
“如果你所謂的感情就是讓手下藝人去陪酒，那還是算了吧。”
鍾樾一針見血：“解約的事李律會和你談，如果陳總舍不得放人……”
鍾樾漫不經心一笑：“我相信以華景現在的能力，收購一家娛樂公司還是綽綽有餘的。”
“想當老總還是卷鋪蓋走人，全看陳總怎麼選。”
……
至始至終鍾樾從未提過自己和餘喬的關係，甚至連對方名字也未提到。
全場下來，不像是為情人出麵，倒像是趕了一場談判，再多就沒有了。
準備的錄音筆也沒了用場，陳總氣得差點掀翻桌子。
也就剛進轎廂的人，這會還氣定神閑的。
知道餘喬不喜外人，鍾樾沒讓吳楠進來，找了借口讓對方等下一趟。
角落中的人終於說出今天第一句話。
“謝謝。”
不演戲不上鏡的時候，餘喬基本就是與世隔絕的狀態。
鍾樾也習慣她這副作派，聳肩回應：“後續的事李律會跟進，有什麼問題再打電話給我。”
“好。”
電梯又一次陷入沉寂。
直到數字滾落到“1”時，後麵才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鍾樾聽見餘喬很輕很輕的聲音。
“鍾樾，你還會……畫畫嗎？”
.
心照不宣的秘密，會繼續畫畫不是指平時隨意的塗鴉，或者是應付鍾老的懲罰。
而是真正意義上的畫畫。
聲茗娛樂門口全是娛記，鍾樾喬裝打扮，讓司機換了輛不起眼的小寶馬從後門離開。
心情卻因為餘喬最後那句始終沉在底穀。
收到沈知清發來的照片時，鍾樾還在盯著自己手心掌紋看。
以至於看見沈知清身著禮服的照片時，鍾樾怔了好一陣。
半晌才反應過來。
照片上的女孩正低頭整理腰上蝴蝶結，聽見童姐喊自己時，沈知清怔怔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