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3)

鄉還是故鄉。”

劍雪安靜聆聽,沒有在外漂泊的經曆,“夢裏不知身是客”的滋味,個中的苦甘他也就不曾體會。

但如此刻這般細聽戀人的感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回家就好。”他體貼地說。

“是啊,回家真好。”

“稍睡一會吧。”

與生活在熱鬧市中心的劍雪不同,封禪把家安在幽靜的城市北郊。

計程車在環城高速公路上平穩行駛,晃悠悠的節奏,寧靜而舒暢。

透過車窗,劍雪舉目望向灰蒙蒼穹下熟悉的水泥森林。

二十多年了,似乎有很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摸透,就晃眼而過。

時光悠悠,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是一段深刻難忘的歲月。

封禪的父母收養了他,視如己出。

頭兩年,除了個別簡單的詞彙,他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終日接受心理醫生和藥物的治療。

而後一年,一反之前的呆滯自閉,他變得乖僻暴戾,經常與外麵的野孩子幹架,其玩命式的狠勁不像是一個十歲孩子所該有。

每次都是衣冠整齊逃出去,遍體鱗傷掙紮回來,關也關不住。

直到有一次,封禪在公園的小叢林裏找到滿身血汙的他,抱住他怔怔落了好久的淚。

有些東西驟然觸動心弦,他就在那一刻徹底清醒過來,從此不曾與人動過拳腳。

一起嬉笑打鬧,說不出的親昵,說不出的默契,就這樣走過了十幾年。

一切都自然而然,包括成為戀人。

對生活找不準緣由,對感情更是如此。

他由衷感激善良開明的養父母。

四年前養父母安然過世,次年,封禪賣掉舊宅,在北郊買下新房子,繼而出國深造。

劍雪沒有在北郊住下,而是搬回親生父母留給他的位於市中心的單位。

三年間,他們多以書信互通生活的點滴。

其實除卻身邊好友,很少人知曉他有位青梅竹馬的情人。

半張臉埋到靠在他肩頭熟睡的封禪的長發裏,他心安又貪婪地嗅著久違的清幽發香。

北郊有一片片環境幽雅的住宅小區。

當年封禪選擇的是一座兩層獨立的雅致小洋房。

劍雪隔一段時間便來此打理,掃塵,修葺花草,房子後牆一幕生機盎然的蒼翠藤蔓,簾子似的幽幽垂掛,朵朵紫色牽牛花點綴其上。

劍雪在二樓臥室整理行李,嘩嘩的水聲隔了門板自浴室內清晰傳出。

窗外,西邊暮日下沉,半邊天燒得明豔刺目,南邊的天空卻密布濃厚的鐵灰積雲。

約莫一刻鍾,封禪從浴室出來,身上套寬鬆的藍色牛仔褲和襯衫,隨意、清爽、文雅。

劍雪劣質地指指他的裝束,“你可以把紅內褲套在外麵,然後跳到陽台高呼十?字?死?光!然後肯定有很多小孩子崇拜你。”

“然後被抓到精神病院。惡俗的玩笑。”封禪攬過劍雪的肩膀,微微俯身,溫熱的雙♪唇探入劍雪半開的領口,摩娑他潔白的脖子,輾轉覆上他的唇。

沐浴露的清香盈滿鼻腔,劍雪有些昏沉恍惚。

唇舌交纏間,某個人的淺吻和眼眸掠過腦際,他心頭一時不知何種光景,於是閉上眼睛急急地回應戀人的熱吻。

夏季的天空遲遲不肯暗下來,但三餐的固定時間並不受影響。

封禪握著水杯靠在料理台旁,“工作有著落了?”

“跟一家小型廣告代理公司簽了約,七月份正式畢業後就上班。”劍雪調小爐火,“先前教授推薦我去瀚海廣告公司,不過我婉拒了。”

“為什麼?瀚海是廣告界的龍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