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幫主長子?”
“是啊,聽說今年恩科剛中了秀才。”蔣初眉心緊蹙,撫著額頭欲言又止。
駱封傾過身去,“禦史大人,莫非還有隱情?”
蔣初端起茶壺,慢條斯理地將茶杯沏滿,端杯吹皺茶水,又慢吞吞放下,駱封等得眉頭大皺。
又遲疑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說:“巡鹽使大人,孔總兵為人正直穩重,以您之見,他會不顧體統與人賭錢以至於致使家產盡失?”
駱封思慮片刻,眉梢一挑,“孔琪?”
“所言甚是,在下也是如此猜測的。所以……”蔣初打開茶盒,用茶匙挑了些龍井放入壺裏,輕輕搖勻,“巡鹽使大人請用茶。”
駱封在旁邊等得臉色糾結之極,“禦史大人……”
禦史大人拍了拍他的手背,“駱兄,在下思慮至今依舊不知該如何處置。交給孔琪?誰能言之鑿鑿地擔保他不會再次輸出去?交給孔總兵?唉……如若他一氣之下責打其弟,孔總兵……”長長歎息,“孔總兵自小命運多舛,至今隻剩下這個弟弟……”委實說不下去了。
不說沒關係,我們的巡鹽使大人已經聽明白了,一把握住蔣啟鴻的手,“禦史大人不必左右為難,交由在下代為處理如何?”
蔣初急忙起身,一揖到地,“多謝大人!您實在是救我於水火之中。”
駱封慌忙起身還禮。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駱封原本打算殺進知府衙門興師問罪的,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龍慕連點風聲都沒聽見,人家腳不沾地又走了。
蔣啟鴻站在門口目送官轎絕塵離去,轉身問小廝,“知府大人怎麼處置陳浩東的?”
“押進大牢了。”
“嗯。請知府大人簽發一張監牢探視文牒。”
“是。”小廝走了沒兩步,蔣初又將他叫住,思慮片刻,說:“謊稱你是陳府家丁。”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來說說我們的巡鹽使大人。
官轎直奔府學,師生們驚詫莫名,紛紛跑出來列隊迎接,駱府家丁往前跨了一步,“喬晨,上前說話。”
喬晨嚇得腿肚子直轉筋,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一頭跪倒在地。
家丁蹲下`身體,冷笑,悄聲說:“大人請你喝茶!”
喬晨唯唯諾諾地跟在隊伍後麵深一腳淺一腳的走。
府學儒生們麵麵相覷,心裏別提多不是滋味了:這年頭還有沒有天理啊!鬼魅橫行牛馬當道啊!這喬晨不學無術胸無點墨,連《大學》都背不周全,他靠什麼中的頭名秀才啊?朝廷大員接二連三召見於他,他何德何能啊?瘦得跟皮猴子似的,呃……倒也不能冤枉他一無是處,聽說常年征戰賭坊,輸得一手好牌九!
剛進駱府,駱封從轎子上下來,一腳將喬晨踹翻在地,厲聲質問:“說!孔琪怎麼回事?”
喬晨猛一抬頭,脖子“哢吧”一聲脆響,“大人……大人……”
“仗著這些年為我做事,你為非作歹以為我不知道?如今居然把主意打到官家頭上來了,孔琪是孔總兵的弟弟!”
喬晨見瞞不住了,頭磕得山響,哆哆嗦嗦把搶奪孔琪的應試卷宗參加科考的事說了。
駱封冷笑,“就這些?本事不小啊,學會避重就輕了!”
一聽這話,喬晨心裏“撲通撲通”跟擂鼓一般,看來這關是過不去了,支支吾吾哆哆嗦嗦地坦白將孔琪摁床上給收拾了。
話音未落,駱封腦袋一陣眩暈,倒在椅子裏緩了很久依舊氣息急促,飛起一腳踹在他臉上,指著他的鼻子,氣得手直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喬晨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被駱府家丁好一頓拳打腳踢,打得遍體鱗傷血流不止。駱封疲倦之極,閉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說:“別讓我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