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
大哥微微醉醺的神情,霎息來了精神。
玉袖繼續道:“須知愛一個人便是要忠貞不二,始終如一,萬不能前一刻在溫柔鄉裏對著一個姑娘說愛,後一刻便能堂而皇之地逛青樓館子。若妻子是個色厲內荏的脾氣,那還好,頂多百年之後到幽冥陰司對著閻羅將他告上一發,教他永世淪為家禽。若是個河東獅,卻十分為難,估摸要賠上樓裏姑娘的性命也未可知,這是大罪過。”
大哥將她虛虛瞟她一眼,咕嚕道:“你並不是這樣的。”
玉袖迷惑道:“啊,你說什麼,我說的是你和二舅舅。”
他驚了驚。
她繼續道:“你方才同我說談後宮,難道不是大哥想接受二舅舅的感情麼。妹妹原先將鳳子提在口中,乃是同大哥做個玩笑,萬沒當真的意思。大哥於這上下兩不靠的歲數,是該分出心思考慮姻緣。若大哥將其他姑娘放下,同二舅舅執手天涯,斷袖分桃同修仙塵,嗯,也是可以的。”
他拂著胸口下處,臉色略難看,扶著她道:“我有些胃疼。”
玉袖切切湊過去瞧,他卻愁眉深鎖直直望著她,半晌笑道:“你得的兩隻燒雞大約要涼了,回屋吃飽便睡罷。”
她朝懷裏一摸,還有微熱,卻比之前涼了許多。抬頭卻見大哥轉去尋二舅舅,她便也緊揣胸懷,小跑回屋。
回屋途中,見到禾尋在大半夜裏放信鴿,她頓了頓足,三心二意地琢磨這隻信鴿大約是給家裏的二老報平安的信,便當做沒見過,攏了攏懷裏的燒雞朝優曇苑奔。
華嚴的月亮十五圓,卻甚蒼涼。玉袖悠悠覷了眼月輪,廣寒宮的那池涓河似翻了九重天,寒氣飛流直下,心裏頭忽倏被一陣瓦涼瓦涼的冰泉澆撥。
於冰冰涼涼的夜裏,除卻如卿這尊五感皆失的金佛依然在苑裏乘涼,旁些人應是關門闔被,蒙頭睡大覺做春夢。玉袖沒有想到,理了一永晝書卷的鳳晞淡然在她屋裏,穩如泰山般翻著黃頁,案上一紅燭熠熠跳躍,手旁擱著一盞茶,正冒著嫋嫋白煙。
估摸聽到她的腳步聲,鳳晞闔上書,平整置於案,抬頭對她笑道:“回來了。”低頭見到她揣著的一團油紙,再道:“聽說燈謎頭籌是修仙寶籙的孤本。次一等的便是一支紅玉簪子和兩隻燒雞。見你懷裏揣著的這團物事,莫能是簪子的棱狀。那麼,燒雞是排到第幾位?還有那些簪子似乎是你特地買來的,有沒有替我捎一支。”
見麵就被他一籮筐的問題砸得有些眼冒金星,玉袖笑了兩聲坐過去:“是第二藝。簪子的話,被搶了個精光……”略略一瞟,他沒有什麼表情地看著茶杯。她咯噔道:“呃,不是不留一支,隻是他們與你不同,我與了他們同樣的簪子,怎能再與你一個模樣的,要換個特殊的方能表現你在我心裏是個略不一樣的位置。”再咳了一咳:“隻是市集裏的簪子略次,便不能表現你的位置乃是個特殊的位置,下回換個地段,我仔細做個挑揀。”
他麵上的寒氣褪去些,略略彎眉:“說的挺中用,繼續說。”
她再道:“買簪子的錢是禾尋塞與小狼的,我教他教如何使錢。”
他抬抬下頜,撐著手肘道:“還有呢。”
玉袖微微木訥,想了想,覺得沒什麼地方再能說的,伸手將又涼了一截的燒雞打開,道:“你是不是餓了,分你一隻。”歪著腦袋望見流紫與小明抱成雪白雪白的一團,滾在牆角酣睡,再道:“小明沒福氣,讓給你正好。”
鳳晞涼涼望了她一眼,再涼涼望了苑裏一眼,笑道:“今日你過得很是精彩嘛,閑日裏撿慣了物事,兩隻珍獸良善且不做緊,如今撿了個大活人,你要待她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