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令得鳳晞睡了個滿足,麵部紅潤光澤似一掐能掐出水靈靈來,精神頭養得十分支濟,她呼了口氣,心裏估摸著再過一日便能見到師父,便將這樣的心一日一日的揣著,揣了七日後,師父老人家還是沒來。
第八日早晨,碧空如洗,華嚴著了個新廚子,早點烹製得不錯,是以二舅舅拉黨結派,巴巴地到她苑裏頭擺了一桌。她提到是否送信的中途竊了個疲懶,將信送晚了的緣故,大哥皺眉表示送信的那隻仙鶴同他交情挺深,沒出過什麼舛錯,前幾日方回道已將信送至,莫會有誤,而後再分析一番:“他既然擔了西華的名號,平日也該有諸事纏著,不能脫身也未可知呢,你若日日修一封去催,按他的性子,你催得愈急切,他辦得愈閑慢。嗯,你還是耐著性子多候兩日,左右會給你捎個口信兒。”
想想這話也對,她也不認為師父閑到整日陪著她玩兒,到底是九重天闕的一方天帝,要抽時間替她辦事,也得將手頭的活計了結才行。
她回屋抖開一張宣紙,打算再修一封,婉轉表達願將時間延俄上一月,半空卻頓時白雲蓋日,不曉得誰說了聲卻道天涼好個春,她探出頭一望,碩大的一朵棉花糖將頭頂上的半麵兒青天壓住,空中漾起一場曼妙多姿的棉花雨,雲頭雨中皆有數十隻鸞鳥紮勁兒地叫喚,五根彩玉拖出的螢光彩帶流光映雪,斑斕爭輝,比霞日還靚麗上幾分。唔,這樣大的出行派頭,也隻有師父他老人家能端得起。
她整了裙裾步出來,想到師父擱置了許多勞務,趕來替她辦事,她有些感動兼感念。
便端出卑謙感動的水星星眼眸,乖乖喊道:“勞師父日理萬機,百忙之中抽空來,真是太……”
明澤將信交與她道:“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玉袖:“……”
師父祭出觀塵鏡摸到如卿被竊了記憶,正在一群成精的黃鼠狼窩裏供著,因裏頭有個道行較高的坐鎮,乃需著幾個相差無幾的打架好手去鏟平。師父老人家認為解決如黃鼠狼這般的小精怪,無須勞他大駕,如此,人選便隻有在座吃茶的幾位。
禾尋同鳳晞沒話,默認得挺快,二舅舅素來在有架可掐必然有他一說上,扮應得十分到位。隻有大哥起身道:“我今日不得空,你們端人家老巢時,仔細別受傷。”頓了頓,轉身對二舅舅認真囑咐道:“爾爾要將袖袖照拂好,也將自己照拂好。”
二舅舅的狐狸腦袋點得飛速。
黃鼠狼的老窩在獅駝峰的一處山石嶙峋的懸端,崖前正種了一棵梅樹,樹上插了一麵錦旗,顫巍巍的迎風飄搖,倍感淒涼。
山窩裏的黃鼠狼精們近日在糧道上劫了一趟官糧,狠狠撈了一肥膘,開夥開得很在興頭上。二舅舅一劍挑一隻,撿了個小的,叼著尾巴草問:“喊你家當家的將生平竊盜搶的物事統統端出來,本少今日要拿你們作以儆效尤的榜樣,好好治辦治辦,免得教衡衡整日為你們這些害人精犯頭疼。”
他端端將那隻報信的給放了,便有大隻的出來道:“哪個沒長眼小囉子敢招你黃狼大仙爺爺的晦氣。”顯然說這句話的,才是那個沒長眼的,麵前三位皆是趟過無數個戰溝的人,這廂似乎沒耐心再同對方以磨嘰的形式進行拉鋸戰,端了利器,擺出三英戰黃狼的陣勢,將戰場的序幕拉開。雖是場芝麻綠豆般不怎麼起眼的小架,卻將獅駝峰震得抖了兩抖,頗有些烏雲蔽日,煙火連天,昏天暗地的形容。
倒都是些熱血的男兒,在心上人麵前表現得勇猛些,玉袖認為此乃是個正常的行徑,但三人裏頭,卻是二舅舅打得最興奮,她著實不能理解。
綠頤解釋:“大約是應了你哥哥說的,想將你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