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把我從軍政廳叫回來的,對不對?”
“別多想,我的兒子。”安格爾笑了笑,“我隻是覺得我們很多天都沒見到彼此,應該坐在一起吃一頓晚餐了。”
“父親,您這樣講話會讓我覺得這是最後一場晚餐的。”希爾故意沉下臉,但馬上便發現安格爾的笑容僵住了,頓時心下一凜,“不會真的是……”
“亂說什麼!”安格爾馬上挑眉,叱責地說道,“是不是不打算要爵位了?很好,我這就給你弄個弟弟出來!”
“不,父親!”雖然明知道安格爾是在轉移話題,但希爾還是雙手合十,配合地做出了驚慌的表情,將不安和猜疑全部壓在了心底。
安格爾冷哼一聲,果然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看了一眼時間,起身帶著希爾去了餐廳。
餐桌上,希爾沒再提起任何可能引起不快的事,隻專注地和父親享用晚餐,順便討論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但安格爾自己卻很快將話題轉向了弗洛伊德和克斯裏皇子,問希爾是否從基奇那裏得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
“基奇似乎在現場發現了教廷的痕跡。”希爾沒有隱瞞,但馬上又想起一件事,連忙問道,“對了,父親,那個據說出自教廷的銀甲戰團似乎並沒在亞夏城外出現?”
“我們正在尋查他們的去向。”安格爾點了點頭,“那個銀發的教士也不見蹤影。”
“會不會已經回奧茲了?”希爾猜測。
“我們在前往國境的必經之路上都設了暗探和關卡,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收到任何消息。”安格爾搖了搖頭。
兩個人正邊吃邊聊,管家卻忽地出現在安格爾身後,俯身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
安格爾愣了一下,抬頭向希爾說道:“塞瑞斯皇子來了。”
“從正門?”希爾下意識地問道。
安格爾微微一笑,“不。”
塞瑞斯是通過安格爾書房裏的密道來到巴洛特利家的,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
安格爾和希爾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過來,但又不能把他放任不理,隻能草草結束晚餐,起身向書房走去。
兩人來到書房的時候,塞瑞斯正坐在沙發長椅上翻閱一本遊記,阿冬倚在他的身旁,有氣無力地打著哈欠,似乎很是困倦。
“巴洛特利伯爵閣下,希爾卿。”見安格爾和希爾進來,塞瑞斯放下那本遊記,向著二人微笑頷首。
“皇子殿下。”安格爾和希爾也欠身施禮,開始了貴族間必不可少的寒暄客套。
一堆廢話之後,塞瑞斯終於將話題轉入正軌,但並不是表明自己的來意,而是想和希爾單獨會談。
安格爾無法拒絕皇子的要求,隻能起身離開書房,將房間留給兩個年輕貴族。
見房門被重新關上,塞瑞斯坐直身體,正色道:“很抱歉在這個時間打擾你,希爾卿,不過,如今的帝國實在讓我莫名其妙,而皇宮裏的人又大多含糊其辭,以致於我隻能到你這裏來尋求答案。”
“我明白,皇子殿下,我會知無不言的。”希爾怔了一下便明白了塞瑞斯的來意。確實,自塞瑞斯離開之後,亞龍帝國以及大陸就接二連三地生出事端,其中一些是德羅西皇帝不願啟齒的,還有一些則是宮廷裏的人不會在意的。
希爾在心裏做了一下整理,又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將包括基奇刺死莫裏亞蒂、費爾南多之死、奧茲皇室的覆滅、教廷的分裂、西南三省的叛亂、基奇成為魔法協會新會長、克斯裏皇子去魔法協會避難卻遇襲失蹤,而且使得弗洛伊德喪命的事詳細講述了一遍。
塞瑞斯默默地聽希爾說完,沉吟了一會兒,很快苦笑,“沒想到這大半年裏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誰又能夠想到呢?”希爾也跟著歎了一聲。他以為塞瑞斯會追問他和基奇斷交的事,但塞瑞斯卻什麼都沒有問,感慨了幾句後便起身告辭。
“我需要回去消化一下。”塞瑞斯自嘲地說道,“過兩天,我會再來拜訪,還請希爾卿不要嫌我叨擾。”
“這是我的榮幸,殿下。”希爾欠身答道。
說過了告辭的話,塞瑞斯便要起身離去,但身子一動就發現阿冬不知何時已經抱著他的胳膊睡著了。
“阿冬閣下這是……”希爾疑惑地試探了一句。
“她的休眠期快到了,最近非常嗜睡,所以鈦閣下才會把那位曾跟隨過祖父的綠龍派來亞夏。”塞瑞斯小心地扶住阿冬,抽出胳膊,然後反手把她抱了起來,“我本想讓她留在龍島,但她非要跟我回來,鈦閣下也拿她沒有辦法。”
希爾對巨龍並不了解,但看阿冬的模樣,倒是和某些動物的冬眠很是相似,於是不再多問,起身將塞瑞斯送入密道所在的休息室。
塞瑞斯走後,希爾馬上找到父親,將塞瑞斯的來意轉告給他。
莫名地,希爾覺得父親在聽到塞瑞斯隻是來打聽情況的時候,似乎鬆了口氣,但這樣的表情一閃而過,讓希爾很難判斷自己看到的是否真實、正確。
這一夜,由於懷有疑慮,希爾睡得並不酣暢,總是因為莫名的夢境而反複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