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逗留在人世間。我想回去,可是我想不起回家的路。能讓神都忘了回家的路,隻有你能做到了,魍魎。”旱魃抬起頭,透過麵紗盯著魍魎的眼睛:“你知道為什麼所有妖怪都怕你嗎?即使你再善良,再純真,他們都怕你,甚至比懼怕犼更加懼怕你。因為你根本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刪除記憶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也許你一萬年前屠殺了一個國家的妖怪,也許你六千年前讓最最尊貴的妖怪之王都喪失記憶,流落民間。這就是你的能力,可怕在於,對手根本不知道你是怎麼出牌的。”
旱魃一番話,句句狠狠擊中魍魎的心。
她錯愕地捧住心,心髒劇烈地跳動,仿佛在證實旱魃並不是胡說,仿佛她被刪除的記憶就要湧進腦海。
而葉欽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突然插嘴道:“她在騙你。”
“什麼?”魍魎驚愕的抬起頭,葉欽這句話好像突然將她從黑暗中拉出來一樣。
“我不了解你們的前塵過往,但是我知道她在說謊。”葉欽露出一抹微笑:“如果你真的刪除她的記憶,刪除了她對回家之路的記憶,她怎麼會知道是你幹的,她怎麼會認出來你就是那個人呢?”葉欽攤開手:“顯然,她在說謊。”他望向這個自稱旱魃的青衣女子:“現在,說出你的真實身份,你找魍魎,究竟有什麼目的?你跟我曾經呆過的‘隱世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跟養育我長大的母親一模一樣?”
旱魃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揭穿自己謊言的少年,她垂下手:“我是旱魃,我是黃帝的女兒,我去哪裏,哪裏就會爆發旱災,我被人們趕了幾千年,可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不記得自己是誰。一千年前我的神誌突然清明起來,想起之前的一千年裏,人們對我的厭惡,他們知道我是災星,我每到一個村莊,住不過兩年就一定會被趕出來。因為我是‘外人’,我是唯一造訪他們村莊的‘外人’。我被當作不祥之星。”
她看著魍魎的眼睛:“當我想起這些時,我就想起了你,魍魎,能夠讓人失去記憶的疫神。”
作者有話要說: 魍魎的能力其實很bug
☆、真假老媽
“我?”魍魎忙辯解道:“可是我從來沒有惡意去消除別人的記憶。而且,我應該沒見過你……”她搜遍了腦袋都想不起來曾經跟旱魃有什麼交集:“如果我見過黃帝的女兒,怎麼可能忘記。你的年代比我要早上數千年,我不可能在那時消除你回家的記憶。”
“隻能是你。”旱魃說道:“就算不是現在的你,也是上一代的魍魎,也許在不知不覺的接觸中,我不小心中招了。雖然我想不起回家的路,但一千年前,我想起了很多事,關於那場大戰,關於後來蚩尤的敗退。”旱魃上前一步:“也許你是蚩尤那一方,所以才會將導致蚩尤失敗的罪魁禍首——我,逼得不能回家。”
魍魎語塞,她的記憶隻有五千年,如果旱魃執意說她早就存在,她也無法辯解,隻能毫不客氣道:“猜測也是枉然,你究竟想怎麼樣?”
旱魃發出恐怖的笑聲:“得知你再次現身,我不知道有多高興。既然現在沒有犼護著你,那我就要實施我的複仇了。”
“複仇?”魍魎還沒反應過來,旱魃的手陡然伸長,毫不留情地朝她挖過來。“瘋子,上來就打!”魍魎驚呼著後退。因為擔憂旱魃是葉欽的養母,所以她不敢動手。“喂,我到底可不可以還手啊?”
葉欽咬著牙,看著這個跟自己母親身形甚至聲音都一模一樣的青衣女子,一定是她,絕無可能是別人。但是,她為什麼要裝不認識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