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欽沉默地看著她,臉色越來越難看。
魍魎卻繼續自言自語道:“為什麼呢?”她一拍手心:“因為白澤的肉會散發出一種聖賢的香味,不管是人類,還是畜生,總想做出一副衣冠禽獸的模樣,是嗎?葉三少爺?”她忽而改了稱呼,這是外界對於葉欽的稱呼,他自從13歲回到大城市,就過著養尊處優,受人景仰的生活。而這個稱呼,葉欽從未告訴過魍魎,她隻能是從他的記憶中讀到。
“葉三少爺”四個音節剛完,葉欽已經轉身走開,邊掏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喂,大伯,這裏需要你過來處理一下。”他邊念著地址,邊大概描述了一下紅葉狩惹的亂子,三言兩語講清楚後,便掛了電話。而自己沿牆而上,站在樓的最高處,俯視著整片大地。
魍魎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收去臉上的笑容,竟露出幾分落寞的神情。她回頭看著一頭霧水卻始終保持警惕的林堯和尚未從驚嚇中恢複過來的林三叔,不屑地扔下一句話:“脆弱的人類,如螻蟻般渺小,活在這個世界上,該多麼痛苦?”
林堯看著打開著後背的灰連衣裙少女慢慢遠去,還在琢磨她剛才的那句話——“記得的人最痛苦。我消除你的記憶,是為你好。好好做人。”
“神經病!”她不屑地哼笑一聲,詫異地看著渾身是傷的林三叔,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跟魔鬼一樣。
事後,當葉欽問魍魎為何不一並消除林三叔的記憶時,魍魎答道:“那樣太便宜他了,謀殺手足的人,活該下輩子在恐懼中顫唞。”
隻要是個正常人類,都無法忘懷魍魎捏爆紅葉狩心髒的那血腥一幕吧。
葉欽站在醫院的最高點,巡視四周。東方既白,眼見就要破曉,他必須在天亮以前找到白澤。
魍魎既然說白澤身上散發著聖賢的味道,那自己也隻能勉勵一試。每到這種時候,他就會想起鼻子比獵犬還靈的師兄——李子劍,這家夥失蹤好幾個月了,也不知去哪兒神遊,竟都不跟師弟打聲招呼。等這件事解決,天南地北也定要將師兄翻出來,好好請教一番“嗅”的絕技。
葉欽閉上眼睛,仔細感受整座醫院的每一種氣味,順著風向,靜靜地去“嗅”、去“感覺”。“聖賢”是什麼味道呢?令人神往,還是?
有了!他猛地睜開眼,混著泥土、沙塵、香水、消毒水以及血腥味的風中,隱隱散發著一種令人感到平靜、安詳的味道,仿佛聞到它,就會鎮定下來。
一定是白澤。
辨得白澤雨所在方向後,葉欽不假思索地邁出一步,徑直從三十層高的樓上一躍而下,起先還順著筆直的水管踏了幾步,倒後來速度越來越快,他幹脆閉上眼睛享受這不足5秒的筷感。
落倒一半時,葉欽腰間的秋水劍也彈劍出鞘,他用中指猛彈劍身,古劍掀起的氣波直接頂住了地麵的衝擊。葉欽踩著反射過來的氣流,三步並作兩步就落於地麵,直接奔跑起來。
還劍入鞘。
這一係列動作完成後,他略感欣喜。以往從高樓上跳下來,他隻會借力落地,或者硬抗地麵的衝擊。剛才突然有了用劍波抵消地麵衝擊力的靈感,試驗一下果然省事兒。
在他與白澤分別的路口,赫然就倒著白澤雨。
葉欽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魍魎分明就在原地直接打暈了白澤雨,自己卻廢半天力去找他,早知道直接奔原地而來。
白澤雨脖子上一道紅紅的勒痕還沒消失,看樣子魍魎將他掐得不輕。不過好端端地給魍魎治傷,她為何要打暈白澤雨呢?
葉欽一臉疑惑,也隻有等白澤雨醒來再問。好不容易喚醒白澤雨,他的第一句話竟是:“我錯了,我再也不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