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氣波衝了進來,將所有人吹向正殿的最裏層。
魍魎第一時間拉住葉欽的手,一起飄向正殿後方,然後放下心來。隻要葉欽在她受傷,她便可保他安全。
隻不過,李子劍?魍魎朝一邊望去,他被敖青兒拖住,穩穩地站在原地,絲毫不受水波的影響。
不愧是龍女,還是有兩下子的。
龍王與水族權貴隻是慌亂不到三秒,便鎮定下來,龍王站起身子,聲如洪鍾:“出來。”
一陣狂妄而更加洪亮的笑聲伴隨著水波再度傳進正殿,青年踩著震動的地麵晃了進來:“父王,別來無恙。”
“蒲牢?”“四伯?”龍王和敖青兒同時喊出聲來。
蒲牢麵對龍王倒有幾分敬意,但對敖青兒則是滿臉厭惡:“什麼四伯,我可沒你這肮髒的侄女兒。”
“蒲牢。”龍王沉下臉來:“你老毛病又犯了,胡說八道什麼?”
蒲牢滿臉狂妄:“我這輩子都不會承認她——一個賤種,是我蒲牢的侄女,是我龍族的公主。”
“啪。”蒲牢話音剛落,臉上就是燙紅的掌印,還呼呼冒著蒸汽。龍王站在他麵前,釋放著一股極度壓迫性的殺氣。
水族權貴們靠在各自的座椅上,準備拭目以待接下來的好戲。
龍王自家窩裏鬥,簡直比龍女的婚禮要精彩十倍。
敖青兒即便被如此侮辱,也麵不改色,一臉溫潤:“四伯,有什麼事情,一會兒再……”
“閉嘴,誰是你四伯!”蒲牢發狂地怒吼,整座大殿又震了震,他怒瞪著龍王,吐出一顆帶血的牙:“從小就知道你偏袒,但沒想到你會這麼偏心。寧可讓尊貴的龍女與人類雜交,讓他們生出的賤種當龍女,再讓這賤種繁衍後代,立為王室,也不考慮我們兄弟幾個。難道你不覺得,身為父親,你太過分了嗎?”
“偏袒?”龍王冷笑:“瞧瞧你們幾個,有哪個像我?有哪個可以委以重任?說我偏袒,你們自認為就你們這德行,能比得過卿卿夫婦?”
蒲牢一臉不服:“卿卿妹子自然服,東方柏那小子嗎?哈哈!”他冷笑道:“不過是封印了魔君葉辰而已,有什麼了不起。他還不是踩著卿卿妹子的屍體才辦到的?如果沒有定海珠,沒有卿卿妹子,他東方柏早被葉辰弄死過千萬遍了。”
蒲牢與龍王說著葉欽他們聽不懂的話,而敖青兒則是一臉沉默,不打算反駁這個四伯對她父親的侮辱。
當年的封印魔君之戰,確實是建立在她母親敖卿卿的自我犧牲和其他人的犧牲上上,父親才用誅仙陣將葉辰封住。魔君的可怕之處在於,他以一個區區人類的肉身,竟然連誅仙陣也殺不死,隻能勉強封印起來,沉入弱水。
一千年來,沒有任何妖怪或者人類敢去查探葉辰的蹤跡,“葉辰不會死”已經成為他們的夢魘。
所以到如今,葉辰是死是活,無一人知曉。連他的“屍骨”,也不知飄落何方。
敖青兒陷在回憶裏,而不通世事的魍魎則是一臉茫然,努力地去回憶曾經的這個魔君。魔王犼她倒是聽過,魔君葉辰,這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怪物?還是個人類?
自從聽到葉辰的名字,葉欽就一直心神不寧。最新的噩夢裏,他分明聽到那個紫衣服的男子喊著“葉辰,你給我死”這句話,甩著劍光就衝向夢裏的他們,葉辰難道是夢裏的“他”?還是那個彈琴的綠袍男子?
原來他夢到的,是一千年前的事。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記憶裏?
腦子裏一團漿糊,隻能另一個低沉暗啞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正殿中央:“父王,您老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