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之後,男子從河裏爬了上來,抖了抖身上的濕衣“姑娘,這天色太黑了,況且還是在河水裏,就更加視線不明了,不好意思,贖在下無能,還請姑娘明日再做定奪吧。”

“夫君在河底下那麼久……明日早就……”女子欲淚無淚的樣子更是楚楚可憐,讓人憐憫。

“……那姑娘就此再請等候一會。”男子說著又下水了。

一炷香的時辰過去,水麵上終於有了動靜,那男子像是有了成果似的,肩上扛了一個大的物品,仔細看的話,那便是今日接繡球的壯士,被河水泡的時間長久的浮腫屍體。

那屍體的樣子極其難看。

女子終於失聲痛哭,抱著這具屍體重重地坐在橋邊,鮮豔的紅色顯得更加迷人。

“夫君……你為何要如此不小心……”女子繼續痛哭著。

她的哭聲就這樣迎來了黎明,那第一道的曙光。

街市上的人們又開始圍聚起來。

這事距離昨天,僅僅隻有一日之隔。

素慕拉著罹纓和阿墨又來到了那女子的身邊,顯而易見的他們也隻是在湊熱鬧。在女子失聲痛哭的同時,還有那邪魅的一笑,隻是這笑白駒過隙,一下就消失匿跡,任誰都沒看見。

這怎麼可能。

自是有人看見的。

阿墨直直盯著這女子,素慕有些懊惱,衝著阿墨說“……喂,你一直盯著人家做什麼,難不成你也是因為她長得好看而喜歡……”

“我可沒說,不要胡思亂想了。”說完他又頓了頓,思考的樣子著實好看,“我們亥時再來看看吧,現在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的,嗬。”阿墨冷笑,

罹纓不知道這大師兄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阿墨?”素慕則是轉頭看向那女子,一瞬間誰也沒有言語。

黑夜給予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我總是躲在夢與季節的深處,聽花與黑夜唱盡夢魘,唱盡繁華,唱斷所有記憶的來路。

在阿墨說的那幾個時辰裏,果然是沒什麼事發生,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人煙顯得荒涼。罹纓他們坐在茶樓裏,慢慢品著茶水,戲看這荒涼的街市。

坐了一下午的凳子,罹纓自然是坐不住的,她每隔一個時辰都在窗邊遠遠地瞭望,想看看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來,可是終歸是沒告訴她答案般的,沒有發生什麼。

在她的焦急等待中,她終於等到了亥時,“阿墨,慕慕,我們趕快走吧!都等了那麼久了。”素慕真拿她沒辦法“好好好,走吧。阿墨記得跟過來。”後半句則是對阿墨說的。

在那女子的住宅裏,白沿的燈籠高高掛起,燈火也是淒涼蒼白的,不禁讓人退避三分。“阿墨,你確定現在,正是時候麼?你是不是失策了?”害怕隨時會出現鬼怪似的素慕和罹纓都躲到阿墨的身後,不敢再多言語,阿墨很鎮定自若地道“看,出現了。”

少女們沿著阿墨指的方向看去,房屋在燈光的照耀下,變成了一個大的銀屏,銀屏上有一女子的嬌弱身影,周圍全是像樹枝般的黑影,我們悄然地越上屋頂,拿了一塊瓦礫,仔細探究著裏麵的情形。

屋內女子依舊是著紅色衣袍,看來那女子還真是喜愛紅色。在她的周圍都是樹,而且這樹上開著的花兒,與她著的衣裳很是匹配,畢竟這花,也是鮮紅色的。亦是可以這樣說,那花看起來更像血,紅的發黑。

紅豔豔的花兒在枝頭怒放,顏色是那麼濃,那麼純,沒有一點雜色,簡直像一團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