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澗是這兩年才有人入住的,仆人和下屬倒是出奇地多。剛剛從裏屋出來的幾個手裏都端著銅盆,裏麵的水,紅紅淡淡,渾濁不清。

“睜開眼看看。”風雅澗一男子拆開纏繞在女子眼上的白布,若有思緒地道。見那女子緩緩睜開眼,男子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繼續道,“看得清什麼嗎?”女子不語。

她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她思考的過程中,男子倒是首先做出了舉動。

她慢慢看過去,一個半跪在地麵上的紫發男子。那是一個極美的男子,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上身純白的襯衣微微有些濕,薄薄的汗透過襯衣滲出來,將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的玲瓏剔透,身上一股不同於蘭麝的木頭的香味。長長的紫發披在雪白頸後,簡直可以用嬌豔欲滴來形容。一個男子能長成這樣,也是天下少有。

天邊晚雲漸收,淡天琉璃。

她隻說出了兩個字,“阿墨?”

蜀山血染之際,她從他懷裏掙脫,向清心門跑去。

她是回過頭的。

隻是她跑過的路,那是,暗。無盡的黑暗,永恒的黑暗。白晝,零星的日光透過茂密的樹蔭隻能讓這裏的黑暗更現突兀。似乎,黑是永遠的色調。對於常人,視覺早已變得毫無用處,隻能依靠風的歎息,雨的惆悵,烏鴉的挽歌判斷出這裏尚屬人間,一縷燭光染紅彩繪拱窗。

她找不到任何人!

罹纓不敢回去,隻能前進。她知道了,他沒有追來。像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般的,她蜷縮在一棵大樹下,這棵大樹散發著血的氣息。她已全然處在無限地黑暗中,不可自拔。這妖樹的枝條在刺探她的內心,樹上,盛開著紅血色的花。隱隱地,樹枝在風中搖曳,發出了冷笑聲。

白石山崖上,看著蜀山這虛無的美。兩個黑影談著話語。

“我為什麼要跟你作交易?”

“因為,我知道墨輕蘸的弱點。”其中的一黑影開始顫動,一下消失不見。“交易變動了”這聲音頓了頓,“還是看著殺人,比較有興趣……哈哈哈”那可怖的笑語持久不散。

是了,反正,墨輕蘸也當的夠久了。不論用什麼手段,他都要上位。而她剛剛好,成為他的棋子。取得墨輕蘸的元神和地位的,棋子!

事隔多日,早已無處可尋……一襲黑衣的男子站在曠地上,抬頭望天,冷冷地道,“看來,隻有找他幫忙了。”男子的動作極快,俯下`身,用右手在地上畫出了五芒星,頓時地動山搖,天色大變。“出來吧,山之守護者。”

煙硝滾滾,大地裂開了,一瞬熊熊烈火湧出。誰?竟敢打擾我睡覺!是誰?是……

“來者何人?竟敢擾我清夢!”出來的竟是一個少年,這少年因為生氣鼓動著粉嘟的臉蛋,極其俏皮可愛。

“好久不見。”男子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山神,元南。”

知道我名字的,隻有——

“墨,墨大人!”少年見到來者是熟人,欣喜若狂地向他撲過去,“真的是墨大人!哇哈哈……我們有多久沒見了?幾千年了吧?”

男子順手將撲在他身上的少年推開。

“呃,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冷淡。”元南多少有些失望。

“別鬧了,我找你其實是有事相求。幫我一個忙吧”墨輕蘸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