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涼了身子才是。”

轉身離去之際,毛球蠟燭渡虛子,用細微的聲音說,“待會,你能,陪我洗麼?”

渡虛子嘴角彎起了弧度,伸手輕輕地拍拍毛球的頭,柔聲道,“乖,這麼大了,自己也能洗吧,嗬,別讓師弟師妹們笑話了。”

渡虛子的手剛放下,就被毛球重新拿起,用質問的口氣說著每一字每一句,“他們都比我重要麼?都要比我喜歡你麼?”

“別鬧毛球,這種事,不是你該關心的。”

“不是我該關心的那還有什麼我能關心的!你的人我見不到,縱使見到了說的話也不曾過十句,我能關心什麼?我長大了該換衣服了從來沒看到你,我能關心什麼?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主動見你,想著你會不會以笑顏迎人,我還能關心什麼?今天我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不需要我關心的。”毛球發出了冷笑,那是冰冷至極的。

心中的某樣東西還是碎了。

他輕輕地放掉了手裏接過的油紙傘,肆意地走在大雨裏。

☆、番外【二】(下)

毛球回到了安心居,沒有吵鬧,沒有興奮,沒有暴走。整天呆在書堆積如山的叢中,身體成軟趴趴的一坨,像是被融化掉的橡皮膏糖,歎一口氣千年。渡虛子不是沒有看見,隻是還沒想到怎麼逗他。於是這一天,白眉天帝送給他一樣東西,他看了那東西一眼,欣然地應了。

他手裏托著一個白玉盤,在盤子裏裝滿了毛球喜歡吃的玉米團子。他輕推開門,毛球無動靜;他把玉米團子放在桌上,毛球無動靜;他又將玉米團子放在他麵前晃了幾晃,毛球,無動靜。

渡虛子的眉毛輕挑,“哎喲,看來這麼美味的玉米團子隻有我一人共享了。”,毛球的耳朵動了動;“這個好像是難得的紫玉米味……”,毛球抬了抬眼;“那麼我就開動了。”,毛球整個人撲了過去,用前爪把白玉盤搶了過來。

渡虛子嘴邊綻開一個柔和的微笑。

過了幾分鍾的樣子,毛球一副苦猴臉地轉過身,“這…沒……不能吃…”說話也變得口齒不清。

渡虛子笑著走到他麵前,從頭上卸下了兩根玉簪,寵溺道,“喏,這樣不就行了。”很熟練地用兩根玉簪夾起一個玉米團子,緩緩地在這個玉米團子上吹了幾口氣,又慢慢地送到毛球的嘴邊,“來,張嘴。”,毛球便很乖地張開嘴,臉上卻滿是不服。最終還是臣服在這個美食的誘丨惑下,不得自拔。

待到滿嘴都塞滿了玉米團子,毛球便鼓動著厚厚的腮幫子才和渡虛子說話,“別…為……能重新……好…我…”

渡虛子又綻開微笑,用十七八歲的少女口吻發嗲道,“您這都吃了我的,還有什麼好講的,人家都是你的了……”

……

沉默。

再度沉默。

毛球一個前爪揮舞過去。

毛球又重新回到了以前瘋瘋癲癲的狀態,要麼整天黏著渡虛子,要麼還是整天黏著渡虛子,當然他對渡虛子新收的弟子們不抱有好看法,遇到他們的時候總是板著一副麵無表情心裏卻很想揍人的臉。

十幾年過去,毛球沒有過去的吵鬧,沒有過去的興奮,更沒有溝渠的暴走,身形還要比渡虛子高達,他現在還是渡虛子的得力神使,是那兩個蜀山弟子的秘密師父。渡虛子卻因一塵不變的俊美外貌惹得毛球生厭,自己在無止境地生長,想來自己也會早一步離開渡虛子,這光是想著就覺得不服,所以在這些成長的背後他還在尋找長生不老的藥。

他翻閱過了渡虛子所有的文書,不是一無所獲,是了,他找到了。在《長安》一書中記載:『欲念長生,惟有天蠶。』的說法,他便一直在研究,時機已成熟,在秘密的地下室裏他研製出了天蠶豆,因為當時的材料實屬不足,他隻研製除了兩顆。但這時的他已經失去理智,要告知渡虛子這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