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得聖言道得那女子長得像他的一位故人,她已然明了,墨輕蘸不語。

一時之間沒了言語,大殿上異常冷清。

或許是覺得強扭的瓜不甜,聖上也是沒有再說逼婚之事,出其不意地那女子走到聖上的耳扉道了什麼,聖上的臉色大變,收起了柔笑,便又一副正經地和他說,“墨卿,本王想讓你去取得這天下至寶——『九死一生』,若是你取得了這樣寶物,本王可以代銷婚約。本王給你一年時間,這一年時間內你要是回不來……”

他應了。

在回往蜀山之際,她找了個機會又悄悄地離開他的衣袖,離開時居然還有想成為他衣袖上一輩子的簪花,依舊還在戀戀不舍。

蜀山正堂外,她細心重裝打扮,拍了拍長裙上的灰塵,揉了揉,撒了撒清香,甚至是散下了佼佼烏絲,隻為能夠再像她一點。驀地一陣微風吹過,伴隨片片扶桑,很好,他回來了。

她高興地從旁門進去,穩步而不慢,今日她穿的輕裝淡雅,頸間還戴起了黑玉環。步行到鴛鴦台前,流水陣陣,花香蓋過了她身上的味道,她不曾管過這些還是笑著麵容站在他麵前。

她看著他驚詫的眼神,多少有些欣慰。

看著他整理衣衫,動作比平時還要慢了幾許,便是掩笑著為他披裝打扮,也為他戴好了身上的玉佩掛墜,她的目光在那玉佩停留的很久,卻也是不曾讓他看到。¤思¤兔¤在¤線¤閱¤讀¤

全部著裝整頓好之後,他轉身欲走,她試著叫住了他。他止步了,她心裏一陣喜悅。

卻也是強忍著,漠然道,“你要什麼時候回來?”

原以為他會說出“一年”之類的話語,若是能夠應照她的願望興許能對她好一聲地說,要等他。

可在他開口之際,她等到的卻不是她想要的。

“九死一生。會很久吧,也說不定,是永不。你可不用再等我,到時找個好人家嫁了便可,你還有大好的美豔青春,我不想你為了等我而荒廢了你。”

她的心頓時涼了一半,也死了一半。

這是殺她進地獄的最好方式。

她還是笑著,隻是輕輕道了聲,“哦?”

他走了幾步,聲音又傳了出來,“我已經把休書寫好,就在我房裏。”

這句話將她打進了十八層地獄,永不得超生。

將她殺到體無完膚。

在他走之前,她就再沒說過一句話,依舊是保持著笑容和優雅風姿,獨獨地立在鴛鴦台前。

池裏的蝕骨開的花豔。驀地,一葉花瓣,悄然地落入了池水中。她終於蹲下`身來,潤丨濕丨了眼眶。狠狠地抓著心門,另一隻手又緊緊地攥緊,直至指甲刺入了血肉,粘稠的血夜沿著縫隙流透整隻手,流水潺潺中摻入了些雜音。

潮起潮落,滄海桑田,緣起緣滅,愁斷白頭,花開花落,千年等候。

她重新整頓好了自己的情緒,隻是瞬間。

他揚袖而去,她悄然尾隨其後。

在他到達冰天雪地的地方,她看著他衣著單薄,在狂風呼嘯中,大雪靡靡,吹白了他的青絲,她躲在一塊冰冷的石頭後悔恨地想,當初為何不給他多加件長袍。就這麼站在冰雪裏,靴子也早就已經濕丨透了,卻還是挺直了背地往前趕,見著他用禦寒為自己防寒,她的心中霎時覺得放心的多了。

也不曾顧慮到她也變成了一塊覆蓋著濃濃厚雪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