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六十章:李淩霄血祭劉長青
李淩霄再次看著自己的戰友倒在自己眼前,看著跟著自己這些年來親密的戰友死去,讓他痛斷肝腸,心如刀絞。
這時,跑在前麵的尚雲飛見李淩霄他們還沒有上來,問勝子:“連長他們呢?”勝子說:“就在後麵,還有劉排長他們!”
尚雲飛看看他說:“你們先走,我回去看看!”勝子看看他說:“我跟你一起回去!”二人順著小路又跑了回來,尚雲飛老遠看見李淩霄等人圍在一起肅穆而立,心中就湧起一種不祥之感,他緊跑幾步來到眾人跟前,分開人群進到裏麵,看見渾身上下血肉模糊的劉長青躺在地上,尚雲飛眼前一黑差一點栽倒,勝子扶了他一把,尚雲飛甩開勝子蹲下身子慢慢抱起劉長青大喊著:“長青,長青,你這是怎麼了,咱們不是說好了一起打鬼子嗎,你怎麼能先走了啊,你忘了,咱們從老家出來時咋說的了?長青,我的好兄弟啊,你睜眼看看我啊,我是雲飛大哥啊,長青!”
原來劉長青和尚雲飛從小就是玩伴,一同長大,一同在家鄉的一個小私塾裏念書,後來又一齊從家鄉出來參加革命打鬼子,槍林彈雨,生裏來死裏去,經曆無數次生死考驗。尚雲飛記得,就在長樂村戰鬥打響前,劉長青還曾跟他私下裏說:“雲飛,要是我先光榮了,你就把我燒了,把我的骨灰帶回老家去,我這人從小就不認識路,別在外找不著家,成了孤魂野鬼,嗬嗬,要是你先光榮了,我一定把你背回去,親自在咱們老家找一處風水最好的地方埋了,我陪著你,每逢初一十五的,什麼節啊,我就給你送些酒菜陪著你喝點吃點,嗬嗬!”
當時尚雲飛還說他:“你小子就不能想點好,你和我誰都不能死,咱們死了,這鬼子要是一旦還沒打完,那還不得讓人家笑話咱們哥倆啊!所以說,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就是死,也要一起死!也要和鬼子拚到死!”
如今,話猶在耳,人已不再,這種感覺是任何人都不能體會到的,尚雲飛抱著劉長青的屍體,淚水從給他棱角分明的臉框上無聲滑落…….
李淩霄慢慢俯下身子拉起尚雲飛說:“老尚別難過了,我們就把長青同誌葬在這裏吧?”幾個戰士和尚雲飛李淩霄二人把劉長青安葬在路邊一片小樹林裏,尚雲飛從樹上砍下一段粗樹幹,扒掉了樹皮,把它插在劉長青的墓前,自己用刺刀在上麵刻上了:“劉長青烈士之墓”幾個大字,李淩霄帶著戰士們莊嚴的站在劉長青墓前,李淩霄看著尚雲飛戳在地上的樹幹說:“長青同誌,我們走了,你放心你,我李淩霄一定給你報仇,隻要我活著,我一定把咱們這支隊伍帶出去,找到大部隊!你安息吧!等日後打完了小鬼子,我一定和老尚再來看你,給你重新修墓豎碑!”李淩霄和尚雲飛以及戰士們劉長青的墓敬了個禮,李淩霄轉身說:“咱們繼續走!”
天亮時,隊伍在山下聚齊了。老班長看看李淩霄再看看尚雲飛,勝子小聲說:“劉排長犧牲了!”
老班長也是一陣難過,他知道尚雲飛和劉長青是從小的夥伴,老班長安慰著尚雲飛,尚雲飛笑笑拍拍老班長的肩膀說:“你們要看住了老李,千萬別讓他一個人走遠了!”
李淩霄這一路上都是悶不作聲,在他腦海裏,像翻書一樣,一頁頁一篇篇的過了一遍,自從長樂村戰鬥至今,自己這支百人左右的連隊,一路上和鬼子大大小小打了無數次,那些犧牲在路上的戰士們在他眼前一個個晃過,劉長青、趙二嘎、大寶子、根寶、鐵蛋子、梁光烈、周大民他們五個,還有那些他記不得名字的戰士們和林老槍、梁老漢、唐老先生、傻子,現在都鮮活的站在他麵前,他們一個個有說有笑,就仿佛在昨天他們還和自己一起在樹林中穿行,今天卻都一個個不在了,這讓李淩霄這個鋼鐵般的漢子也無法接受,他們一個個是那麼善良,那麼純樸,那麼可愛,可是現在卻都不在了,再也看不見他們笑容,聽不見他們的笑聲了。想到這,李淩霄的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在他的臉上縱橫著…….
青豆兒見李淩霄一個人靠著一棵樹在默默流淚,不由得心中一酸,悄悄來到他身邊,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慢慢給他擦去臉上的淚水說:“李連長,你別難過了,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是….可是…”青豆兒也不知道說什麼能夠安慰這個槍林彈雨裏走出來的硬漢。
李淩霄抬頭看看她,青豆兒見他滿眼淚水,不由得鼻子一酸也跟著淌下淚來,李淩霄抹了一把眼睛,伸手給她擦了一把眼淚說:“嗬嗬,傻丫頭,你哭什麼呀?我沒事!”這麼久以來李淩霄還是第一次這樣和自己說話,青豆兒一下子哭出聲來,一頭撲進他懷裏大聲哭著說:“我想爺爺!想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