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這中氣十足地吼聲驚醒,一摸臉頰,濡濕一片。
夢裏眼前,是邱荷麵目猙獰的臉和她尖銳的指甲滑過陸瑾安臉頰時的刺痛。
一年多前,邱荷曾狠狠甩過她一巴掌怒斥她,並向她宣告了自己對段斯銘的所有權,她毫無反抗之力,被尖銳漂亮的指甲劃傷了臉。
然而,身體的傷痛卻不及心頭之痛的半分,段斯銘的決絕逃避和冷漠無情,才是刺傷她的最鋒利的武器。
咚咚咚地腳步聲響起,接著是急促的敲門聲,胡小芽飛快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孩,皺眉朝屋內望了望問,“陸瑾安人呢?”
胡小芽微微側身擋住她視線,“你找她有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女孩抱胸不屑一笑,“不是我找她,是別人。”
“她現在誰都不見。”胡小芽見她態度不佳,語調也不由高了幾分,然後甩手就要關門,女孩卻飛快用手掌抵住門板,指了指樓下,“你叫她自己看,樓下那個是不是她認識的人。”拍拍手就走。
胡小芽視線隨即落到樓下那人身上,不由一驚。轉身時陸瑾安已經從床上坐起,淡淡問,“誰找我?”
她噎了下,尷尬地指指窗外,不知道該怎麼說。
陸瑾安慢吞吞下床,又慢吞吞走到窗前,懶懶地看向窗外,看起來情緒仍舊很低落。隻是目光在觸及那人同樣看過來的視線時,身子猛地僵住。
段斯銘就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神色微凜,直勾勾地望著她,然後在她躲躲閃閃想收回視線之際,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陸瑾安看明白了,他說,“下來。”眉目間還帶著微微的怒氣和冷意。她淒然一笑,這是要向她興師問罪來了嗎?好啊,既然他主動要見她,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理了理頭發和衣服,她抬腳要出門,被胡小芽拉住,“你要下去見他?”
“是。”
“安安,你難道看不出來,他來見你,完全是為了邱荷嗎?這樣你也願意去見?”
“…見。”
胡小芽快要抓狂,“可是安安,這樣你們的關係隻會變得更糟知不知道!他為了你的情敵來興師問罪了,甚至還可能責罵你質問你,你百口莫辯啊!”
陸瑾安呼吸一窒,轉頭又看了眼窗外那人,他還執著地站在那裏,執著地等她下去,自信滿滿的樣子,一如當年自信她是永遠都隻會圍著他這顆太陽旋轉的向日葵。
可那是她愛了十幾年的人啊,曾經他就是她的一切,是她全部的依靠,如今他終於肯放下`身段來見她,不管是為了誰,她都隻是想再見一見他!
胡小芽終是慢慢鬆手,歎了口氣。
下樓的時候陸瑾安還在想,他們足足有一年多不見麵了,她明明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怎麼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不,不應該是這樣,她應該笑著走過去,撲到他懷裏大聲說,斯銘哥,我來了,我找你來了!我不在的日子,你有沒有很想我?
然而段斯銘顯然並不打算給她一次敘舊的機會,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在她出現的下一秒大步走過來,攥緊她的手腕就走。
他力氣太大了,掙紮隻會讓陸瑾安的手更受罪,幹脆放任他牽著自己,傻傻地望著他泛著粉紅的耳廓。
段斯銘總是這樣,不論天冷天熱,情緒波動的時候耳朵就會泛著可愛的粉紅,常常被陸瑾安指著大聲嘲笑,彼時他便會輕輕捏住她伸出來的食指,板著臉訓她,“安安,不許笑。”
這樣滑稽的場麵隻會逗得陸瑾安笑得喘不過氣來。
鬼迷心竅般,陸瑾安微微踮腳用另一隻手去夠他的耳朵,食指輕輕戳了戳他薄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