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他並不知道,陸瑾安整整兩月未見他是因為被父母禁足,而非故意不見,他等了她兩個月,等她來給自己解釋的機會,等來的卻是哀莫大於心死,那之後數月陪伴著他的人隻有邱荷,因為他的身份,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除了這個死心塌地的漂亮姑娘。
他不是沒有試過接受她,可是不論怎樣竭盡全力都是失敗。足足半年的時間,腦袋裏,夢境裏,耳邊上回響的總是陸瑾安軟軟的帶著撒嬌的“斯銘哥哥”,她柔軟的腦袋總是調皮地在他脖子裏蹭來蹭去,常常逗得他耳根通紅,又指著他捧腹大笑到肚子幾乎抽筋。
那樣的陸瑾安總是讓他想念到情難自已,甚至很多次都誤把邱荷當作了她。
可他的心滿滿地都被一個叫做陸瑾安的人占據著,如何還能給邱荷半分回應?他唯一能做的,也隻是在她需要的時候給足麵子,包容她的任性,嗬護她的脆弱。
陸父陸母的警告,他牢記於心,卻怎麼都想不到陸瑾安竟不顧一切追到K大來。坦白說,他根本無法麵對她。
☆、014【這一場相思】
陸瑾安病了,病得不輕,從那日見到段斯銘跑回來後便持續低燒不止,晝夜不分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睡得天昏地暗,任胡小芽怎麼生拉硬拽都不肯起來。
胡小芽並不知她見到段斯銘後發生了什麼,陸瑾安死咬著牙不說,她就是翹斷她的牙都沒用。這連續三天她都萎靡不振,不上課不吃飯不說話,隻是偶爾會頂著雞窩頭爬下床來喝口水,然後無視被氣的吹胡子瞪眼的胡小芽,撅著屁股往床上爬。
胡小芽叉著腰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睡衣褲腰帶咆哮,“陸瑾安,你還是不是人啊,還是不是女人啊?都三天沒見你下床尿過尿了!”
陸瑾安扭扭腰試圖掙脫她的魔爪,無奈隻是徒勞,於是苦大仇深無限委屈地看著胡小芽,“我尿過了,你沒看見啊。”
胡小芽無語撫額,死拉著她不撒手,“你給我下來,馬上。”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陸瑾安想了想,默默地下床立正站好垂著腦袋,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胡小芽恨鐵不成鋼戳她腦袋,“沒出息!”
“……”陸瑾安的嘴角聳拉得更厲害了。
“馬上洗臉換衣服,跟我出去!”
陸瑾安啊了聲,終於抬起那雞窩腦袋來,“去哪兒?”
“看、病、去!”胡小芽幾乎咬牙切齒,“瞅瞅你現在的樣子,當初信誓旦旦要把人搶回來的勇氣去哪兒了?才受了這麼點挫就慫了?看看你這醜相,你拿什麼和人家邱荷比啊你笨蛋!”
被她這麼一說,陸瑾安嘴巴一扁,委屈地差點當成飆淚,胡小芽又是一聲咆哮,“不許哭!”她忍著心裏的難過別過頭去,“誰說我哭了。”
胡小芽擺擺手,“洗洗去。”
她倔強搖頭,“不洗,我還沒睡夠,心情不好哪兒都不想去。”說著就要往床上爬,胡小芽趕忙拉住她,臉徹底黑了,“去,還是不去?”
“…不。”她弱弱的答。
“好啊,果然是膽兒肥了。”胡小芽笑了,慢騰騰地摸出手機在她眼前晃了一晃,笑眯眯問,“我再問你一次,去,還是不去?嗯?”
陸瑾安氣勢更弱了幾分,小心翼翼問,“胡豆芽…你想、想幹嘛?”
胡小芽毫不猶豫,“打電話,叫蘇學長來——扛你!”
陸瑾安渾身一震,欲哭無淚,“小芽…你別這樣,我是病號是弱者是受害者你不能這麼對我…”
十分鍾後,屈服在胡小芽的淫威下的陸瑾安終於收拾好自己,小碎步從衛生間挪了出來,欲言又止。胡小芽朝她招招手,“快過來。”
陸瑾安一臉掙紮的神情,還沒說話呢,胡小芽將門拉開,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走了進來直逼她而去,“安安,跟我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