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安垂頭,長睫毛遮住眼底的失落,“我知道,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段斯銘心疼地望著她,“安安,不是的…”
“騙子,你這個大騙子。”說著,她竟開始掉淚。
他立馬將她攬在懷裏,“安安,別哭。”
陸瑾安不依不饒,“你就是騙子,我就要哭給你看,反正你都不願理我了,還管我做什麼?段斯銘,別假惺惺了,找你的邱荷去吧!”
邊哭邊說邊使勁推他,他本就沒用多大力氣,她一下就將他推得釀蹌著後退幾步,攤手無措地望著她,“安安…”
☆、041【你一定很累】
時間也許不能改變一個人的相貌,卻一定能改變一個人的心。直至今日,段斯銘才不得不承認,如今的陸瑾安早就不是當初的安安了。
他們兩個,五歲相識,十三歲在一起,所謂的青梅竹馬也不過如此,他自認自己最了解安安,她的脾氣她的喜好她的一切,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也因此,他是最懂她的人,也是唯一能管住她的人。
然而事到如今,兩個人走到這樣的地步,想見不能見,想念不能念,而那個被他捧在手心寵了那麼多年的傻姑娘,卻早就脫離他的掌控之外,漸行漸遠。
怎麼會走到今天的境地?混亂的舞池,鬧嚷的酒吧,他端著托盤穿梭自如,彬彬有禮,麵容冷峻,可誰又知道他心裏的苦?
陸瑾安不肯走,獨自霸著角落一方天地,他也沒轍,任她放肆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輕輕紮在自己心尖。他知道,這麼多年,她唯一不變的,就是那股子執著。
將近十二點,舞池越發熱鬧,過慣了夜生活的人們,此刻瘋狂才真正開始。
他喝了口提神的冰啤,視線不由自主往陸瑾安身上看去,不看還好,一看臉色便沉了下去。那對瘋狂的男女旁若無人的親吻撫摸,甚至做出更出格的動作,而一旁的安安漲紅了小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用小鹿般可憐的目光望著他。
他冷著一張臉走過去,啪地將手中啤酒擱到桌上,拉起她就走。
陸瑾安如臨大赦,任憑他牽著自己,兩人雖說也曾親過吻過,也僅限於最簡單的親吻,像這樣在公共場合放肆的行為她簡直想都不敢想,一張臉紅得通透。
段斯銘把她帶到一間員工休息室裏,雖簡陋但很整潔,有一排高高的更衣櫃,一條長椅,兩張簡易的鐵床,鋪著薄薄的海綿和床單。
陸瑾安四處亂瞧,見他從自己的櫃子裏摸出一瓶礦泉水遞過來,“喝點水,困了你就睡。”
她接過水,卻搖頭,“我不困,斯銘哥。”一雙眼分明紅紅的,像隻兔子。
段斯銘揉揉她的腦袋,“別逞強,多少睡一會兒,我陪你。”
陸瑾安不安地捉住他的手,“我真的一點都不困,不想睡。我陪你好不好?”
怎麼會不困呢?段斯銘當然知道她在怕什麼,拍拍小床命令道,“快睡,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陪你。”
“你不上班嗎?”
他微微一笑,“偷會兒懶吧。”
陸瑾安這才放下心,乖乖躺倒床上閉眼,但仍是扣著他的五指不放,他無奈,扯了件外套給她蓋上,自己也倚著牆壁休息。
陸瑾安是很困,可有段斯銘在身邊,她開心得哪裏睡得著,偷偷眯眼瞧他,卻被他抓了個正著,低聲訓她,“快睡。”
心裏頭像是澆了蜜一樣甜,她翹起嘴角,“斯銘哥,晚安。”
半晌才聽得他模模糊糊“嗯”了一聲。
陸瑾安許久沒睡得這樣安穩了,半個夢都沒做,醒來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快六點了。這一覺,她結結實實睡了六個小時,段斯銘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急急忙忙下床去找人,才開了門,便進來一個男生,拎著工作服,一臉困乏打著哈欠,瞧見陸瑾安還客氣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