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劉成才更加可怕。

那些人見她從地裏走出來,可能樣子太過狼狽,又聯想到出租車裏的人,聽了她的解釋也沒有太為難她。更何況她找的那家夫妻也在,給她做證,也就增加了可信度。

陸彎彎報了警,這裏離城區比較遠,警察來得也比較慢。好歹是來了,了解過情況之後,分別將那司機送往醫院,又將她送到酒店裏,這才算完。

這番折騰過後就已經到了半夜,她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明明已經是滿身疲憊,可是怔怔望著天花板怎麼也睡不著。

房間的燈亮著,她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寂靜的空間裏突然傳來電話的鈴聲,嚇得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看表,顯示淩晨2點,這個時候誰會給自己打電話?

她滿眼疑惑,還是抓起床上的話筒接起來:“喂?”

那頭並沒有人應,空間裏一片安靜。

“喂?”陸彎彎蹙起眉,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話筒裏仍沒有什麼聲音,她就掛了電話。可是五分鍾後鈴聲又響起,陸彎彎覺得像是有人惡作劇,所以她沒有接,電話就一直不停地響,雖然她沒有睡意,也吵得她沒辦法安靜。

陸彎彎還是忍不住接了起來:“喂?”

那頭仍然安靜,就在她打算掛斷的時候,突然傳來詭異的笑聲。特別詭異,對方不說話,但是仿佛呼吸以及壓抑的笑聲都清晰地傳過來,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這種聲音讓她驟然想到了劉成,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哐地一聲將話筒掛斷。

剛剛掛斷,鈴聲便又響起來。

陸彎彎受不住,果斷拔了電話線,空間終於再度安靜下來。她縮在床邊,心裏泛起說不出的恐懼,並且這種恐懼一直在擴散著,就連流動的空氣都帶著寒意。

一直維持那個姿勢坐到外麵的天色泛起光亮,陸彎彎才又撐不住眯了一下,這時又改換門鈴度響起來。她整個人就如驚蟄一樣跳起來,看看表才五點鍾,誰會這麼早來找她?

因為遇到劉成,又加上半夜的電話弄得她神經兮兮,陸彎彎特別敏[gǎn]。她小心地下床去看了眼,透過貓眼看出去,也看不出到有什麼人。

心一直揪著,她將身子縮在床上。她剛鬆了口氣,鈴聲卻又響起來,弄得陸彎彎神經繃到了極致。沒有辦法,她打了電話向酒店求助。

酒店的安保工作還是蠻到位的,在她住的房間裏裏裏外外的檢查,也調取了門口攝像記錄,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各種跡象表明,酒店人員都認為這純屬陸彎彎這位客人神經過敏。

陸彎彎並不覺得自己是神經過敏,想到劉成那個樣子,而且他又心理疾病,保不準就會做出什麼事來,她不得不害怕。

陸彎彎一天都沒有出過房門,中間門鈴又響了幾次,她連動也沒動,更是不敢開,一天就啃了半個麵包對付,反正她這些天本來就食欲不好。

轉眼夜幕降臨,從房間的落地窗望出去,整條街閃爍的霓虹都可以收入眼底。可是她卻莫名的悲傷,她將雙腿曲起,用雙臂整個環抱住自己,心裏喃喃地喊:“曄哥哥,彎彎怕,彎彎怕……”坐得久了,其實有些話都是無意識的,隻是想讓自己安靜。

可是越是這樣子越是孤寂,有時也會想起陸希,嘴裏便會問:哥哥,你在哪裏?到底在哪裏?

也許心裏那麼想了,所以嘴進城就念出來。

坐在窗邊的她,黑色的長發順著肩披下來,遮住嬌小的臉頰,整個身影看上去單薄又脆弱。可是她知道,她想念的人都不會來。

哥哥的事,說到底怪她。

容曄……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到了這一步都是自己選擇,她不後悔……

霧氣在睫毛下凝結,她以為她早就沒有淚了,可是還是感覺到溼潤從眼瞼下滑落。

外麵的門鈴又響起來,她都不知道這一天外麵的門鈴響了多少次,她也不想管。她覺得隻要自己不開門,總是不會有危險的。

明天,明天她就警局……

思緒還沒有回轉,門外已經傳來砸門的聲音。

“彎彎,陸彎彎!”好像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喊她,因為砸的門聲音聽上去很模糊。

她一直沒有動,直到酒店裏的安保介入進來。

酒店的工作人員拗不過慕少雋,找來服務生用備用的房卡擅自開了陸彎彎的房門。一則是因為得罪不起慕少雋,二則也是怕陸彎彎真的出事。

可是跟著進來了一群人看到坐在窗邊的陸彎彎時都楞住了,這人明明是好好的,可是外麵那麼大動靜居然不開門,真是讓人很不可思議。

同樣的,陸彎彎突然看到一群人闖進來時也很愕然,看到向自己衝過來的慕少雋時更加愕然。

慕少雋可不管,人闖進來後直奔陸彎彎而去,直到將人從地上拽起來,目光上上下下地從她身掃過,確定她沒事才鬆了口氣。而陸彎彎則被他盯得莫名其妙,而且有點發悚。

“明明在房裏,為什麼不開門?”慕少雋問,口吻裏甚至有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