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處處小心慎重為上。
燕雲舒依言把展顏放回了床上躺好,忽見那老頭從隨身的藥箱裏拿出了一副銀針。
“你們兩個誰的內力深厚點,幫我護住他的心脈。”
“你也會用這套針法?”燕雲舒見他下針的手法跟高墨瀾一模一樣,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見過這套針法?”這回輪到老頭子吃驚了,他這套針法隻傳過一個人。
“嗯。墨瀾曾經給小顏施過一次針,他施針的手法和你一模一樣。”
“你說,是墨小子?”
“你認識墨瀾?”
“臭小子,當年就那麼不告而別,半個字都沒留下,我還以為他早被狼吃了呢,原來還活得好好的。”快要有十年了,他一直再沒聽到高墨瀾的消息。現在知道他還好好的活著,老頭子忍不住眼睛有點濕濕的。
他當年在外雲遊時曾路過一片戰場,打仗嘛都是那樣,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濃烈的血腥氣息夾雜著屍體的腐臭味,彌漫整片大地讓人聞之欲嘔。可就在這樣一個修羅場裏他竟然發現了唯一一個活人——一個渾身是血的俊美少年。他不但沒有斷氣而且身上並沒有受什麼傷。雖然看起來渾身是血,可是最後他發現這些都不是那個少年的血。日瀾更把其。
隻是那個少年看起來有些癡傻了,他一動不動的呆坐著,懷裏還緊緊抱著一個死人。從屍體的僵硬程度判斷,那人應該死了有兩三天了。原本不打算管的,可是醫者的本性讓他最後還是沒有視而不見。
光是讓少年和那具屍體分開就花了他好長時間。他抱得極緊,好像已經和那具屍體粘合在了一起,要是強硬分開就會撕扯下來一層皮肉一樣。好不容易將他們分開,他這才發現原來少年懷裏抱著的那個人竟然是個年輕的將軍。雖然屍體已經變硬,但從尚未變形的五官來看,這將軍生前也定是個豐神俊逸的美男子。少年得誌必定意氣風發,又加上生得一副好模樣,萬般好景都在這一人身上占盡了,不難想象這男子生前是一番怎樣的美好光景。
遇見即是有緣。他勸了好久才讓那少年放開那個人好讓他入土為安。當最後一捧黃土將要完全掩蓋住那個年輕將軍的時候,那個少年突然跟瘋了一樣撲上去用手指將黃土扒開,一直沒有掉過眼淚的人突然扯開嗓子哭得天地都為之變色。他聽見那個少年絕望的撲倒在墳穴裏哭喊著——
“朗月,朗月,不要丟下我啊,把我也一起帶走吧!”
饒是見慣了生死的他當時也忍不住濕了眼睛,一記手刀下去,哭喊的少年再沒有了聲音。把人從墳穴裏拖出來,葬了那個叫朗月的年輕將軍之後他把那個少年帶了回來。
那個俊美的少年就是當年的高墨瀾。他足足花了一年的時間才讓高墨瀾重新開口說話。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還是個天分極高的奇才,他那套鶴舞七絕針法這麼多年了都沒有人學得會,高墨瀾竟然隻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掌握了全部的要領。他欣喜若狂,不但把鶴舞七絕傳給了他,更是將一身的本事幾乎傾囊相授。所以他收高墨瀾做了徒弟,因為祖上有訓,藥王穀的醫術不外傳。
沒錯,他就是當年被滅門的藥王穀最後一任穀主藥擎天。當年藥王穀被仇家報複慘遭滅門,唯有他一人在火場中幸存後從密道逃了出來。從此改名換姓隱居深山不問世事。
高墨瀾在山裏待了兩年之後於一個陰冷的早晨離開了,自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你怎麼會認識墨瀾的?”高墨瀾這些年甚少下山,燕雲舒想不到他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