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少年用向利威爾學的凜冽的眼神朝我刮了一眼,把那疊厚厚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往我的身前的桌子上一摔,頗有我中學班主任大人的氣勢。
並且,他背後來自另一人的殺氣像瀑布完全沒有減緩的跡象。
“做,我馬上立刻現在就做!”
抱著“再不行動就會被維護她家親愛的三笠詛咒”的巨大壓力,手疾眼快地抓起滾在桌角的筆杆,坐正有模有樣地舉起桌子上的一疊紙。
紙上字跡清晰端正,可在我眼裏卻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惹人心煩,讓我不禁懷疑是利威爾那家夥不想看才把這破玩意扔給我的。
——啊啊,好想回家陪小利,為什麼我這個擁有世上最偉大的職業的媽媽要出來工作啊?而且,好不容易熬到完成任務了,居然遇到大雨妨礙了回程。
——真是萬分懷念漂亮的天氣預報員姐姐。
五六頁的會議記錄,剩餘的都是關於“海”的報告,紙上記錄報告寫得萬分的具體,太具體了所以有了厚厚那麼一疊,我充分發揮學生時代留下的找關鍵詞提重點的技能,快速瀏覽著這十來張潮濕的紙麵。
一邊看一邊好奇他是怎麼單單寫“海”就寫了那麼多頁紙,想當初我還要寫作文的年代,那時的我扯了半天像擠牙膏擠出的作文最多也就八百字。
我翻過一頁紙,滴滴答答的雨聲從帳篷外傳來,但並不妨礙我聽阿爾敏的解說,阿爾敏的解說妨礙不了三笠森森的仇視目光。
……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和三笠好好談、人、生——做女人要大度一點,不能因為自家男人和異性多說了幾句話,就開始散發殺氣。
而且,我已經結婚了好不好!老公就坐在我對麵!我們連小孩都有了好不好!
=======================================會議後==================================
“臥槽,累死老子了。”
空蕩蕩的帳篷滿是潮濕的味道,我往前一倒,額頭抵在冰冷的桌麵上,帶來舒服的涼意。
方才久違的爆了粗口,自從生了小利後,我抱著要給小家夥樹立榜樣就不怎麼敢說髒話了,偶爾在外用“臥槽”一句後居然有些心虛。
鬱悶帶來的煩躁讓我發泄般地錘了兩下桌子,受到撞擊的桌麵發出悶悶的撞擊聲。
潮濕的天氣讓人心情無比暴躁,也難怪利威爾脾氣那麼糟糕。
一抬頭就瞧見高高俯視我的利威爾。
來不及做出反應,下顎就被帶著老繭的大手所控製,微微仰起腦袋貼上了溫軟的唇。
貝齒被撬開,跟一條濕滑的舌熟悉地在口中纏綿起來。
我向後退了一小步,試圖結束這個有些過於漫長的吻,僅僅讓我喘了口氣後,利威爾又貼上來,攬住我的腰不讓我再往後推一步,又開始了另一個吻,手也漸漸不安分起來。
直到雙方都徹底亂了氣息,才結束第二個吻。
我小口喘著氣,把額頭抵在利威爾硬硬的肩膀上,埋著腦袋還是沒忍住,開口疑惑問:“突然,怎麼了?”
利威爾摸了摸我後頸,回答道:“前些天,在海邊的時候,我看到‘你’了。”
“然後呢?”有什麼不對勁嗎?
利威爾沒有任何猶豫地補充道:“看到兩個‘你’。”
不得不承認我的確挺沒用的,腦中關於菠蘿鳳梨的記憶猛的翻了出來,我嚇得神經繃緊,四肢拔涼,似乎還有些顫唞。
滿腦子都是——被五年前的我被利威爾看到了!菠蘿鳳梨你們這兩個魂淡!
我怕他發現我的不對勁,抬起頭想要從利威爾的懷裏掙脫出來。
利威爾收緊手臂不讓我退後一步,我看不到他低著頭隱藏起來的表情。
“利威爾。”音調帶著了抑製不了的顫唞。
“我在矮樹叢裏看到‘你’了,旁邊有一隻藍色的東西,然後另一個‘你’又從後麵冒出來了。”
平穩的聲線讓我有些不安。
“‘你們’是誰?”
我摟緊利威爾,幾乎想要脫口而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