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3)

白。

夏瑾瑜拖曳著顧良磕磕絆絆的到了烏篷船上,將顧良的身體放進烏篷中,他拾起木漿,撥動水麵,將打濕的蘆花拋在身後,水聲潺潺中,小巧的烏篷船已悄然隱沒在茫茫蘆花和叢叢蘆葦之間,不見蹤影。

遠處男生的怒罵聲遙遙傳來,夏瑾瑜嘴角彎起一道嗤笑,稚嫩的麵容上卻是一臉老成,有些吃力的撐著木槳,兩頰便鼓鼓的,薄唇也微微嘟起,才看上去孩子氣些。

烏篷船搖搖晃晃,順著小河晃晃悠悠的流進一處水洲,萋萋芳草清新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洲岸甚至還有零星還未凋謝的小野花,在寒風中顫顫唞動著已有些枯黃的葉子,顯得寥落而寂寞。

夏瑾瑜也不急著上岸,抱膝坐在船頭,神色冷冷的看著遠方碧波蕩漾的湖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暮色漸漸沉了,黃昏斜陽隱沒在遠方的天際,天色便有些發暗。晚風有些冷,夏瑾瑜回頭望了一眼沉睡的少年,隻見他裸露在外的肌膚打了個寒戰,瑟縮了一下,眉尖緊蹙,雙手環抱的更緊了一些。

夏瑾瑜望了望沉沉天色,有些濃黑的眉似打了個結,仿佛遇到了很麻煩的事情。他這些天原本就在關注著顧良,所以對那幾個男生劫持顧良的行為看的清清楚楚;那幾個男生他也認識,是本地幾個中等集團的紈絝子弟,一向遊手好閑而且行為不端,以前還調♪戲過他,但被他支使保鏢揍了他們一頓就老實了,看來這次他們是盯上了顧良。他本不想管這件事,隻是見到顧良被捂得臉頰通紅,便有些擔心會不會真的出什麼事情,讓雲夏城堡擔上什麼責任,便暗中尾隨他們前行。見到他們進入窄道之後,從小生活在這個城堡裏,夏瑾瑜對這條窄道通往的地帶了如指掌,因為隻有唯一的出路,他便抄了小路,比那些人到得稍微早一些,他們對顧良所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裏,但他並未做什麼動作,隻是冷冷的看著。

他的思路很清楚,一來那些人人多勢眾,即使自己出麵,也未必能夠擺平;其二,他想看看顧良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做出怎樣的反應;其三,如果顧良是個個性懦弱的人,自己也沒什麼必要出麵救他,因為即使這次救了他,卻不可能每次都救他,他如果不自救,總有一天還會麵對同樣的事情。

五歲的夏瑾瑜以超乎他年齡的思維思考,對麵前的淫-邪畫麵無動於衷——也對,一個五歲孩童,能有什麼反應?

正常的五歲孩童,應該是大喊一聲逃之夭夭吧,說不定會好奇的偷看呢!

不過夏瑾瑜隻是一邊觀察情勢,一邊思考。不過一會兒,顧良便停止掙紮,夏瑾瑜心中暗歎了一聲可惜,故作老成的搖搖頭。情勢卻突變,顧良狠命的掙脫禁錮的狠勁兒,也讓夏瑾瑜心中微動。這樣的狠辣和決絕,似乎在某些地方,和自己有些相似呢!

他暗中跟著顧良,沒想到那個瘦弱的男孩竟然跑的這樣快,自己也得使勁兒跑才跟得上。跑了很長的距離,直到自己喘熄也已經有些急促,那個男孩才突然摔倒,夏瑾瑜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跑了。

於是,剩下的就是拖著顧良撐著烏篷船到了這裏,而自己呢,竟然也在這裏陪著這個倔強的男孩——唔,看落日麼。

夏瑾瑜又望了眼顧良,顧良眼皮微抖,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夏瑾瑜那麵無表情的冰山臉上,那雙漆黑如珍珠如琥珀般的眼眸深不見底,眼中漾著斜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眸色微沉,嵌在那張冷麵之上,有種奇妙的違和感,仔細看去,卻異樣地和諧;至少,此時在顧良的眼中,這張冰山臉突然那麼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