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霧水的夏無雙反握住夏沐冉的雙手,疑惑道:“姐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情了?”心底的不安也隨著加劇。
“無雙,你就聽姐的!”夏沐冉仍然不肯放棄,“楚少天並不合適你,他危險的令人膽寒,他的城府就算用恐怖來形容都不足。”
危險?城府?
夏無雙繃緊的神經鬆了一寸,不由輕輕呼了口氣,原來姐是在擔心這個。
“姐,這個我當然知道的。同一屋簷下生活了四年,我怎麼可能不了解?”她淡淡一笑,試圖勸說,“楚少天的手段我也見識過,不得不說,目前為止他都沒有碰到可與他抗衡的對手,隻要他想,那麼結果就毫無懸念。”
記得將近四年前,他同她一起道若爾蓋大草原,那般從容淡然的他卻對她說著自信到令你明明感覺到不會發生,可還要不得不去相信的話。
——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終有一天將他從你的心頭淡去。
唯獨,有我。
如今,他的話終於成讖。
夏無雙繼續道,“而且商場上那些人與事,姐你還不知道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總是要留個心眼。不管他有手段也好,有臣服也好,甚至他危險、恐怖……都那個護著我、縱著我、愛著我的楚少天。”
“姐,也不怕你笑話,我確實愛上了楚少天,我想……是真的愛了。”
“無雙!”夏沐冉眸露沉痛,不可思議地望著夏無雙。
盡管她從四年前想到了如今會有的局麵,盡管一切正如她所料,盡管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想不到當她親耳聽到夏無雙承認時,她還是害怕的,還是擔心的,甚至不願、不想去相信這個已經擺在眼前事實,濃濃的自責沾滿她的整個心房。
“姐,你究竟是怎麼?若真的是公司出了事情,我可以讓他幫忙的。”
究竟是因為當年的自責,還是對楚少天有什麼誤會,夏無雙還是無法理解忽然轉變的夏沐冉。
嗡的一聲,夏沐冉眸子微擴,她頓感腦袋仿佛被炸了開,昔日裏的冷靜與沉著瞬間瓦解。
雙臂死死地用力鉗住夏無雙的手臂,“無雙,不要再提他!回到姐的身邊,姐一樣照顧你!”
夏無雙眸色轉沉,“姐,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你現在這麼不清不楚地要求我離開楚少天,究竟是為什麼?還是有什麼誤會?不管怎麼起碼有個理由吧?你就這麼口口聲聲地命令我,你讓我怎麼接受的了?”
“我是成年人了,更不是當年夏家那個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女孩,我有感情,有思想,有主張!”麵對夏沐冉的半遮半掩似有隱瞞的表現,甚至提出毫無頭緒的要求,夏無雙不免心生不悅,說話的語氣也稍有改變。
身子驟然一僵,夏沐冉緩緩收回了手臂,慢慢垂下頭,雙拳隨之攥緊,似乎在掙紮些什麼。
雨聲漸小,瓢潑大雨轉為不知何時轉為牛毛細雨,車窗外的世界也清晰不少。
“雨小了。”
夏無雙恢複平靜的聲音率先打破車內沉重的空氣,“姐,我們去看母親和父親吧。”說話的同時左右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輕輕一啟……一股清晰微涼的空氣瞬間襲來,夾帶著雨水濕濕的氣息。
她的一腳已經賣出車門,起身就要離開車子了。
然,就在此刻——
夏沐冉的右手忽然緊緊握住了夏無雙的左臂,“無雙……”聲音滿載著沉重,“你知道不知道,四年前……是誰主謀讓你離開夏家的?”
動作停了下來,夏無雙的身子就這麼半露車外半留車內,一麵暖氣輕輕圍繞一麵冷流靜靜侵襲,望著鬱蔥山坡植被的眸子慢慢地、慢慢的……轉向車內低垂的夏沐冉。
聲音不知為何微微發抖,“姐?你在說什麼?”似乎在抵觸心底的那個已然生氣的念頭。
夏沐冉猛地抬眸,針對夏無雙的眸子,“無雙,想來你也知道四年前的那場變故讓夏時集團受到重創,因為父親的關係,不管是公司的還是自認的,所有的資金都被凍結,就連我們從小住的房子也會在幾天後被充公,我們不能拿走房子裏的任何一個物品,就連一張紙也是不被允許的。”
“外界都是傳言夏時集團會麵前破產,其實他們有誤差,因為夏時不是麵露破產,而是破產已經成為不可更改的定局,除非有誰願意肯借錢給,或者就連買下夏時也好,起碼不讓夏家基本人的心血毀於一旦。可誰有會那麼傻,那時的夏時集團就是一片黑沼澤,就算碰一點也會有弄個渾身是泥的危險,甚至就是一個隻會不斷吸錢的死人洞。”
“就在第二天,我已經準備好正式宣布夏時集團破產時……楚少天找到了我。”
‘楚少天’三個字猶如一股寒氣混在了夏無雙侵襲著她右麵身子的冷流中,猛地遍及她的全身,那股暖氣消失的蕩然無存,她愕然失色,身子不知是因為冷意還是因為什麼微微顫唞了起來。
“所以四年前,母親病逝的那天,在醫院……你之所以讓我離開夏家就是因為楚少天提出來的條件嗎?”還是她自己的聲音嗎?她是如何開的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