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蕭凡卻與這裏格格不入,像是一座隨時都可能噴發的火山。

“蕭凡,你來這裏就是為了以沉默發泄你的心情嗎?”楚少天緩緩起身,話語帶笑,然而給人的感覺卻沒有絲毫的友善。

他柔和的眉宇中生出一抹犀利,那雙深不可測的鳳眸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似乎能穿透人的身體,直達心底。

楚少天到桌前拿起大涼杯向一手多高的水杯中倒水,清澈的飲用水緩緩淌入晶瑩的杯內,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清水已經沒了杯子的三分之一,他的動作也倏然停了下來。

涼杯放在一側,手中拖著盛著清水的玻璃杯,他轉身看向蕭凡,晃了晃水杯,示意道:“要喝嗎?”眉目溫和,雙眸深邃。

蕭凡未語,依然垂著頭,表情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他雙臂呆在腿上,沒有做任何反應,隻是從垂頭之下的陰霾中散發著冷意,隱約可以猜到他此時的不佳心境,還有那合十的雙手隨著楚少天的每一句話,漸漸分開,由掌握拳,而手背的青筋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來愈凸出,直到此時血管仿佛已經要爆裂開來一般。

病房內就在不知不覺被分為了兩邊,一邊晴空萬裏,還有燦爛的陽光;另一麵則烏雲密布,沉重的陰霾壓抑著呼吸。

氣氛似重非重,說不出的怪異。

楚少天輕輕勾唇,笑了笑,“是怕我給你下毒嗎?”深邃鳳眸中一團團幽黑暗暗湧動,而他的語氣卻如何也不像和對頭情敵說的,玩笑一般,帶著一絲淡淡地戲謔。

然,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楚少天話音還未落之際,蕭凡猛地抬頭忘了過來。

終於有了反應。

四目相對。

一雙含笑卻深邃的鳳眸。

一雙透寒且犀利的鷹眼。

下一刻,蕭凡遽然站了起來,目光如電飛刺了出去。

他的聲音冷到了極致卻也憤怒到了極致,“楚少天,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他的眼神化作無數的利刃衝向楚少天,似乎誓要將對方千刀萬剮,撕個粉碎不可。

楚少天卻以不變應萬變,自身溫淡從容把所有的寒意盡數化解,他小抿一口清水,讓原本有些蒼白的唇色溼潤不少,手中握著玻璃杯立於桌旁,並未有任何波瀾的眸子望著蕭凡,似乎是在等蕭凡接下來能有什麼舉動。

“楚少天!”一聲接近於咆哮的聲音轟然響起。

蕭凡明顯被楚少天的反應激怒了,大步上前,眸中帶著滔天怒意,一把揪住楚少天的衣領,將他重重的按在牆上。

“砰——啪……”玻璃杯從楚少天的手中脫離,著落在地麵摔了個粉碎,晶瑩且鋒利的玻璃碎片四散在周圍,而水因為失去了承載自身的容器落在地麵彙了了一潭,映著兩個男人的身影。

蕭凡怒極反笑,咬牙切齒道:“楚大董事長……哦,不。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大哥!?”話落的瞬間,蕭凡的目光緊盯著楚少天的麵部,瞬也不瞬,捕捉著楚少天每一個細微的表

情變化,然而他卻失望了,大失所望。

楚少天隻是握水杯的那隻手將杯沿貼在唇邊時微微一頓,但很快又優雅的飲完剩餘的水,

輕輕放落杯子於一旁,眸光從蕭凡的身上緩緩轉移到了沾著水珠的杯子,眸底閃爍著不明的

色澤。

他唇畔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哦?這一聲‘大哥’從你的嘴裏聽到,真是難得。”他並沒

有因為蕭凡這一聲平地驚雷般的機密而出現任何惶色,氣定神閑如舊。

“若是你想早些聽到,何不更早告於我!”

蕭凡的字字句句中明顯夾槍帶棒,諷刺不掩,剛毅高大的他握緊雙拳,仿佛拳心積聚著全身的力量,蓄勢待發。

陽光透過玻璃窗,撒在了蕭凡的上半身,衣服下肌肉的輪廓更加清晰,在陽光的透析下,隱約可見一道斜穿他胸膛的傷痕,在某個角度可從領口看到那道略顯猙獰傷痕的一小角,雖然有些嚇人,但卻印證了他在部隊中磨練所留下的武勇以及所伴的精神。

相比魁梧壯士的蕭凡,楚少天的線條就柔和了許多。

楚少天背對著陽光立與窗前,在地麵上打下了長長的影子,每一段線條彰顯著柔和卻不失男人魅力的美感,而他那張榮辱不驚的臉亦俊美得不似真人兒。

他輕輕一揚唇,“隻怕你是心口不一。”聲音淡淡清雅,平仄有度。

“我心口不一?”蕭凡覺得甚是好笑,譏誚之意更弄,“就算如此,我這心口不一的區區程度又如何比的‘大哥’你?你當初接近小雙無非就是……”

蕭凡的話才脫口一半,就被楚少天突如其來的冷聲打斷,硬生生地阻止了蕭凡的話語。

“既然什麼都知道,以後就不要覬覦自己的大嫂!”漆黑的鳳眸話落一抹寒意,話落的同時,楚少天菲薄的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少了份柔和,與他平時的溫雅淡然大為不同。

聲音也提過了些許,但更重要的是楚少天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沒有一絲玩笑之意,猶如毫無征兆之下,晴空猝然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