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腳步,前一天剛好才下過雪,所以此時院子裏一篇雪白,難得的是白玉堂一身白衣,竟然和院子中的雪景不相上下,甚至更顯清冷。濃眉淡淡地向中間靠攏,卻出奇地好看,紅潤的薄唇給整張臉添了幾分冷厲,卻不顯突兀。

不由得,展昭有些癡了。

“貓兒,”白玉堂叫了一聲,他的臉上的表情依然十分的冷淡,但是臉色卻比之前好了許多,聲音裏也已經沒有了那濃重的鼻音,看來他的病是真的好了, “你今天晚上有事嗎?”

展昭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頓時對自己剛剛的癡態有些臉紅,但白玉堂既然沒說什麼,他自然也不會自爆其短,因此便若無其事地回答道,“沒事,怎麼了?”

“我想如果你沒事的話,那我們今晚寅時去衝霄樓吧?”白玉堂像是沒有看到展昭的失態一般說道。

“好。”展昭應道。

……

要說的話說完了,兩人之間頓時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展昭沉默著,一般這種時候,都是白玉堂挑起另一個話頭,兩人就又可以順著說下去,可是這次白玉堂並沒有。

“貓兒,如果沒事了的話我就先……”

“一起吃飯吧,”展昭打斷了白玉堂的話,把自己手上端著的飯菜給白玉堂看了看,然後說道,“你還沒有吃吧?一起?”

白玉堂微微一訝,目光劃過展昭手上端著的托盤上,整齊擺放的兩雙筷子,眼裏的驚訝之色更濃,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狂喜。

這是不是說明……展昭他……沒有像疏遠自己?

這個念頭像美酒對於酒徒一樣,一直盤旋在白玉堂的腦海裏,但下一秒,這個念頭就被白玉堂硬生生地壓了回去。

“不了,”白玉堂說道,“一會兒會有人給我送飯菜的,你不用管我的,貓兒,吃完飯你多睡一會兒,今天晚上大概會很累的。”

說完,白玉堂便轉身回屋,留下展昭有些錯愕地站在院子裏。他已經一次次地浪費了太多展昭給他的機會了,他不想再浪費掉這一次和好的機會!

更何況……還有那件事情沒有做……

隻要等他做完了那件事情,他就可以……做現在不能做的任何事情了!

……

是夜,寅時差一刻。

展昭穿好夜行衣,走出了自己的房門。

對麵白玉堂的房間裏還是一片漆黑,似乎他已經睡了一般。

展昭皺了皺眉。兩人已經很久沒有正經地說過一次話了,而今晚在去衝霄樓的路上,展昭又決定……展昭控製了一下自己想要泛紅的臉頰,然後收斂的心思,走到白玉堂的門前去敲門。

“玉堂?你在麼?”展昭說道,“玉堂?”

……

一片寂靜。

白玉堂沒有應展昭的問話,也沒有過來給展昭開門。

展昭微微皺眉,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他的心頭。他猛地推開房門,房間裏麵果然空無一人!

整間房間甚至都和白玉堂來住之前一樣,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唯一不同的,就是桌子上那封突兀的信。

……

展昭飛快地走過去拿起信,因為心中強烈的不安而使得他拆信時手都有些微微的顫唞,好不容易把信展開,但信紙上卻隻有六個字:衝霄樓,我去了。

砰——!

展昭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張桌子頓時應聲裂成兩半,上麵的茶杯茶壺稀裏嘩啦地掉在地上,碎裂開來。

“白玉堂——!”

展昭狠狠地叫了一聲,但回應他的隻有寂寞。

再也沒有一絲猶豫,展昭抓起自己的巨闕,提步用自己最快的輕功朝衝霄樓的方向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