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才能做完的事情,現在隻要交到展昭的手裏,準保一天就能完美的解決。有鑒於展昭的勤勞,整個開封府在這一個月裏的效率明顯提升。

當包拯開始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展昭已經病倒了。

……

“展護衛,你這是何苦?”包拯坐在展昭的床前,語重心長地說道,“白五俠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何必在連累生者受罪?想必白五俠要是地下有知的話,也絕不願意看見你這樣折磨自己的。”

對於包拯的寬慰,展昭能做的隻是用力地閉了閉眼睛,然後在包拯邊歎息邊離開的腳步聲中,拚了命地壓下腦海裏毫無規律地竄來竄去的記憶——與白玉堂在一起時的記憶。

“展護衛,”包拯站在展昭的房門口,回頭深深地看了展昭一眼,說道,“這幾天你太累了,我給你放七天的假,這七天裏你不用做任何事情,隻要專心養病就好了。”

說完,包拯就帶上了展昭的房門,離開了。

七天的假期……

事實上,對於展昭來說,究竟是多少天的假期根本就不重要,因為對於展昭來說,隻要空閑下來,自己和白玉堂在過去幾年裏的記憶就會湧入他的腦海,隻有用打量的工作占據自己的頭腦,展昭才能從回憶的痛苦中擺脫出來。

此時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白玉堂如此的悲傷,他隻知道,在他來不及思考的時候,痛徹心扉的感覺就席卷了他的全身,以至於讓他甚至連去思考自己為什麼如此的悲傷的力氣都沒有了。

……

時至隆冬,萬物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展昭在床上翻了個身,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頰。

……

臨近春節,開封府的後院上上下下都已經布置妥當,就等著除夕夜的來臨。

展昭現在正幫著王朝和馬漢調整門前燈籠的位置,麵色平和,嘴角帶著隱約的微笑。此時已經離那“七天的假期”過去了兩個多月,而展昭也似乎重新變回了那個溫文爾雅的展護衛。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展昭不再讓公務充斥著自己的一切時間,他嘴角又掛起了往日的笑容……一切都好像回到了白玉堂出現前的那段日子。

但展昭不再提起白玉堂了。

所以展昭又恢複成了那個嘴角總是掛著一絲微笑的展護衛,但就連開封府裏反應最遲鈍的看門老王,都看出展護衛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一時間,整個開封府都在猜測展昭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除了展昭自己。

事實上,展昭想的就很簡單。

白玉堂死了,他傷心欲絕,但再傷心又有什麼用?

其實在養病的七天裏,展昭一直在問著自己——為什麼會對白玉堂的死有這麼大的反應?但是他沒有得到答案。

但展昭同時也知道,沒有人可以一直沉浸在過去的悲痛中,所以就算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的反常,展昭還是讓自己努力地振作起來,忘掉有關於白玉堂的事情——畢竟人已去,追究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

既然把白玉堂的事情想通了,那展昭便也不會再如之前那般失態,開始過起了白玉堂出現之前的生活。

但要一個習慣於黑暗的人永遠呆在黑暗中,那無疑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如果你要一個之前習慣黑暗,但生命中又出現了光明的人再次適應黑暗,卻絕對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展昭就是如此。

在最初接受了失去白玉堂了的日子裏,展昭並沒有感受到多少不適,而且他還有些為自己慶幸,慶幸自己終於擺脫了之前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