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電影院外是繁華的街市,到現在還開著的店家基本屬於通宵營業了。
他們看完電影後剛出來,蘇橋便眼尖地望到了一個規模宏大的音像城,她記得前段時間,海綿還給一個剛從台灣轉戰內陸的男歌手拍了MV,但那專輯的銷量和反響都欠佳,海綿還為此低迷了一陣,說自己就是不紅的命。
蘇橋秉著支持姐妹事業的心情,打算進去看看,但是裏麵的人不少,考慮到容紹的身份問題,她便提議讓他在外頭等一下,結果容紹說不用,一起進去,他也有要買的東西。蘇橋看他戴了口罩,覺得應該不會有事,就沒有拒絕。
那音像城非常地接地氣,貨架上擺滿了剛上市的各種專輯,兩岸三地,歐美日韓樣樣齊全,蘇橋隻瞄了一眼,便咋了舌。中國內陸和香港台灣的,幾乎全國正規音像店上架的時間都一致,姑且不做評論,但這歐美和日韓的東西,跟進的速度也太快了……
她望了一眼櫥櫃,裏麵擺滿了各式各樣,年代久遠的珍藏原版CD,VCD,DVD,甚至還有一些明星的原版demo刻錄。
這店主,絕對是個音樂發燒友!
蘇橋轉頭去看容紹,他在另一邊的貨架上在找著什麼。她一看那貨架的標牌就囧了。
古典音樂,歌劇曲目。
她驟然有種,容紹穿越進了十八世紀的英皇貴族園林中的感覺……她再看看自己手中捏的專輯,自己果然是太庸俗了……
但事實證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高雅的人與庸俗的人,有時候隻有一線之隔。
蘇橋問他:“你找什麼呢?”
容紹答:“KV626安魂曲。”他朝另一頭指了指,“你幫我看看有沒有莫紮特的專架,要布魯諾指揮的那個版本。之前不小心把咖啡灑在了碟子上,音質變了。”
蘇橋感歎:“你居然聽那個,好高端……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到底是做了明星後品位高了,還是他本來檔次就不低?
容紹無奈,“我在家裏放過很多次,你一定聽過,而且非常喜歡。”
“胡扯,我怎麼不記得?”她想了想,湊過去問:“什麼時候?”
他笑得自得,“我們滾床單的時候,你每次都很興奮,還不是喜歡?”
蘇橋的眉毛擰在了一起,還好周圍沒有人,否則她的老臉往哪兒擱!她暗暗白他一眼,然後轉身去了流行音樂的貨架,邊找專輯邊忍不住回憶,他在那個的時候放了音樂?她真是一點都沒印象啊!下次記得聽聽……嗯,記得聽聽……
她剛找到要找的專輯,便發現夾層裏有張十分紮眼的光碟,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來,吹了吹上麵的灰塵後,發現居然是一個挪威的老組合daily的白金紀念版,隻是因為時代太過久遠,這包裝放到現在堪堪算是樸實,但對於八十年代喜歡古典爵士風格的朋友們,實在太有收藏價值了。
蘇橋看了看角落裏的桌台,那邊坐了個老伯伯,正認真地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他戴著單老花鏡,看著慈眉善目。
她走過去,“伯伯,這個……是不是擺錯地方了?”然後指了指一邊的櫥櫃,“不應該在那兒麼?”
老伯伯抬眼看了看蘇橋,再看了看她手裏的專輯,模糊的眼睛猛地亮起來,“小姑娘,你知道daily?”
蘇橋苦笑,“曾經……很喜歡。”那是寧南珅喜歡的,她便一直喜歡著……現在看起來,竟有種微妙的感覺,大概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老伯伯摘了眼鏡,一眼,便幾乎從蘇橋的眼睛望進了心底。蘇橋覺得別扭,心事像瞬間綻開在了日光下,無處遁形,太臊人了。
他歎了一聲,“這張碟子,我找了好久,老眼昏花的就是不記得放在哪個角落了,如今被你找出來了,真是你與它的緣分。如果你現在還喜歡,就送你吧。”
蘇橋驚了,“真的?”
老伯伯哈哈一笑,“當然。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蘇橋。”
“蘇橋?蘇橋。”老伯伯念叨了兩聲,看樣子似乎若有所思。
她打開一看,這張專輯居然還有簽名,上麵的英文雖然扭扭曲曲,但看得出是“to liu”。
劉?還是柳?
她一抬頭,便發現老伯伯已經進了屋子,於是朝屋子喊了句:“謝謝您,劉伯伯!”
蘇橋剛收好,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女生們的喧嘩聲,那些喧嘩聲最清晰的一句便是:
啊——紹主——!
她嚇得立馬回頭,難道是被認出來了!?結果發現,原來是售貨員將新進的一批海報貼上了店門,吸引來了一群苕粉,對著海報上的某人拚命嚎叫。
容紹還在貨架邊找他的安魂曲,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淡定模樣,仿佛外麵喊的不是他一樣……顯然,砍斷對自己名字的神經反射,也是種巨星需要配備的技能。
她湊過去看了看,主題依舊是《十年》,左邊是原版音樂特輯,右邊是該劇的首款曝光定妝海報。
容紹與楊予墨,如此一看,倒是契合得猶如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