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飛龍在天-(一) 鷹 擊 02
“我……我……不敢瞎說，長官……請……請問。”這個偽軍士兵舌頭也僵硬了。
和“白虎團”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戰役發起前數天，68軍偵察員們就曾多次偵查過“白虎團”的情況。把俘虜的口供與以前偵知的情況作了對照，確定沒有什麼變化之後，楊育才命令偵察兵們將這個偽軍士兵捆綁起來，嘴裏塞上毛巾，丟進了路邊草叢裏。
但作為一個老偵察兵，楊育才仍不敢肯定這個口令是不是真的 ——就算它是真的，敵人因為經常吃偵察兵的虧，也往往一個晚上要改變好幾次口令。萬一答錯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楊育才下達了命令：“大家注意！過一會兒通過敵人警戒區時，除了兩個聯絡員同誌，誰也不準答話，也不許擅自回答口令。聯絡員要爭取先發現敵人，先向對方問口令，其他人要隨時做好戰鬥準備，千萬不可大意！”
“是！”一片低沉而又整齊的回答。
到達三南裏以西的小涵洞時，敵人的崗哨發現了他們。“你們是幹什麼的？”對方問。
“自己人，你們是幹什麼的？”聯絡員金大柱反應很快。
“我是哨兵。”這家夥可能是個新兵蛋子，連口令都忘了問。
一看對方好欺負，機靈的韓淡年馬上就端起了官架子：“他媽的，怎麼連站崗都不會站，真不像樣！”敵哨兵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楊育才他們趁機大搖大擺地闖了過去。
十三個人鑽進密林，穿過山溝，像一支離弦的利箭，飛速向二青洞疾射而去。
當小分隊行至距目標隻有六公裏的勇進橋時，突然遭遇了一支南韓巡邏隊。躲已經來不及了，楊育才迅速側過身去，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香煙點著了火，狠狠地抽了幾口。
這次，韓淡年搶先發了問：“口令？”
“古魯木！”
“歐巴！”韓淡年接上後半句：“自己人，差點誤會了！”
楊育才鬆了一口氣，口令是真的。
“你們是哪一部分的？”問話的這家夥是個老兵油子。
楊育才拿下自己嘴上的香煙，上前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嘰裏咕嚕、嘰裏咕嚕”吼了幾句蹩腳的“英語”。
聯絡員金大柱黑著臉道：“師部搜索隊的，你們眼瞎了，沒看見我們正在護送美國顧問準備回團部嗎？耽誤了顧問的公事，小心你們的腦袋！”
那家夥被打懵了，也不敢再問了。一夥偽軍規規矩矩地垂手肅立，看著嘴上叼著香煙、手中拿著一個手電筒亂晃的“美國顧問”在偵察員們簇擁下遠去了。
離開這夥敵人不久，楊育才回頭看看沒人，才把嘴上叼著的香煙掐滅了，小心翼翼地把它裝進了上衣口袋裏。一個年輕的小戰士問：“排長，這煙快抽完了，你還留著它幹嗎呢？”
楊育才低低的笑道：“這是美國貨，他娘的好東西呀，留半截給下次再混卡子用。”
小戰士吐了吐舌頭，笑了。楊育才罵道：“小鬼，笑什麼笑？敵人嘛，你就要在氣勢上壓倒他，打仗大不了就是個掉腦袋，怕個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