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好幾年了,怕惹火上身,他還真就沒再好意思提過。
而且林弋這人,充其量也就小男人一個,往好了說叫心思沉穩,往差了說就叫膽小懦弱,因為他不敢讓南哥知道自己是個gay,他怕南哥傷心。所以離婚之後,他一直盡量避開重組家庭這個話題,好在,南哥也從沒張羅過。
途中,不經意掃了眼車鏡,林弋一挑眉,發現南哥正向外張望,也不知在找什麼。
“停車。”
不等開口詢問,就聽南哥突然下達命令,林弋嚇一跳,莫名其妙一陣脊背發涼,趕緊踩下刹車。
將車停靠在路邊,林弋回頭:“您怎麼了?”
南哥也沒搭理他,就十分鎮定地走下車,繞到林弋的車門旁邊,敲了敲窗戶,打了個出來的手勢。
林弋急忙下車,一臉疑惑:“是不是忘買什麼東西了?”
結果出乎意料地,南哥竟然直接坐進駕駛,按下車窗,目視前方:“你母親那我自己去就可以,正好你現在有空,我替你約了一名高中女教師,姓方,人不錯,很斯文,在你身後的餐廳裏等你,進門左手第二個靠窗座位,你去見見。”
“……”林弋直著眼睛看南哥無比霸道的側臉,半響,才驚呼出一聲,“哈?”
南哥就低頭擰動車鑰匙,眼皮都沒抬:“離過婚的人,要求不要太苛刻。”
語畢,在林弋瞠目結舌之下,對方腳踩油門揚長而去,動作一氣嗬成瀟灑幹脆。
“……”
林弋杵在原地擰眉,一動不動足足擰了三分鍾有餘,擰完了眼一眯,算是終於想明白了,合著南哥是早就算計好了要讓自己相親去!
×,相親!
嘴唇緊抿,林弋早就該猜到,所謂的一起上墳都他媽是忽悠人的,南哥是誰?那是一土皇帝,丫上墳去跟媳婦兒講悄悄話什麼時候允許過自己跟旁邊礙事了!
反複握了握拳,最後,林弋長歎口氣,轉身,調整好心態,麵色還算平和地進了餐廳。
想來南哥也不容易,第一次拉下臉安排相親,保不齊是怎麼和別人吹噓的,他不能丟了南哥的人。
這麼想著,林弋進門,往左手邊看過去。
得,別說,還真就跟南哥形容的差不多,一姑娘端端正正地坐在那,二十六七的模樣,額頭光潔,沒有劉海,長發隨意綰成一個發髻,戴了一副全黑框的眼鏡,看起來端莊斯文,十分靠譜。
林弋忍不住跟心底犯嘀咕,條件當真不錯,剛剛聽南哥的口氣還以為有多麼不堪來著。
餐廳裏的樂曲舒緩優雅,林弋一邊朝目標靠近,一邊下意識瞄了眼目標身後不遠處的半環形舞台,一架純黑色的鋼琴擺放在上麵,毫無疑問,餐廳裏的音樂就是從那兒傳出來,而鋼琴前方端坐了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身形挺直,正背對著客人安靜地彈奏。
收回視線,林弋止住腳步,對麵前的姑娘微微點頭:“你好,方小姐是嗎?”
姑娘抬臉:“林先生?”
如此,兩個人算是接頭成功了,林弋也不過多拘謹,大大方方地坐下來,確定對方不會有什麼忌口的食物之後叫來服務生,點了幾種西式料理。
相親麼,大抵都差不多路數,而且說起來,林弋和蘇音其實也是被人介紹的,隻不過當時的林弋太稚嫩也太自私,以為結了婚就萬事大吉了,甚至還傻×兮兮地憧憬過自己有了家庭之後能收斂性向重新做人,結果活該了,適得其反,有些事果然越壓抑越難控製,坑了自己不說,也坑了人家蘇音一段大好青春。
所以這次,林弋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每次對方開口的時候林弋都裝作很認真的模樣,可你要問他對方究竟說了什麼,他還真就不一定能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