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時候,也就是她要離開那個人的時候。
很久之後覺繁醒了,她在夢裏看見自己的孩子長大了,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女孩,有著張誌軒俊美的容顏,有著自己開朗樂觀的性格。她從小就是公主,從幼兒園開始就有許多男孩子排著隊送她糖果,她會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到處亂轉,會跟在蔣雨琦身後一聲一聲的叫“幹媽”,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兒。
然後她長大了,突然有一天就不見了,自己拚了命的去找她,然後發現她被張誌軒賣了換錢,張誌軒坐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吸著毒,一臉滿足。而他們的女兒哭喊著別被別人帶走了,自己去追,卻怎麼也追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越來越遠,終於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覺繁睜開眼睛,看見了床邊睡著的蔣雨琦,她的左手被蔣雨琦緊緊的握著,像是怕她會消失一般。她想動動右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卻發現自己右手上插著輸液管,她討厭的把右手放到嘴邊,把那根插在血管裏的針用牙齒拔了出來,然後那個地方就開始流血,她絲毫不管般的去摸自己的肚子,現在可真平……
一直在病房外看著的姬惲終於忍不住的推門走了進來,剛剛說了聲“覺繁……”隻見覺繁噓了一聲,呆呆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說:“我的孩子睡著了,別吵她。”
姬惲的聲音裏帶了哭腔:“覺繁,沒有了,她沒有了。”
“閉嘴!”覺繁瞪了他一眼,癡癡的笑著說:“她還在呢,長得多漂亮,你不信嗎?那我拿刀剖開肚子給你看看好不好?”她說著甩開蔣雨琦的手,爬下床去找刀子。蔣雨琦被驚醒了,看見在地上亂爬的覺繁,有些無措的喊:“覺繁,你……你在幹什麼?”
“雨琦,幫我找刀啊,周昱手上不是有把瑞士軍刀嗎?你叫他給我好不好?”覺繁掛著大大的笑容,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雨琦,我們明天不上學是不是?你把周昱叫著,我們一起去參加張誌軒的生日派對吧,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奇特的紅暈,就想是初戀的少女那般羞澀。
姬惲已經跪下來抱住覺繁,他的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在覺繁肩膀上,他一聲一聲的叫著:“覺繁,別這樣,別這樣啊……”
覺繁側頭看了一眼姬惲,突然換上一副悍婦臉:“臭小子,老娘和你說了幾遍了,別穿著睡衣到處跑,著大晚上的你要是讓我受了驚嚇怎麼辦?我明天還有一場服裝秀呢?!滾一邊去!要不老娘立馬告你性侵犯!”
蔣雨琦看著瘋瘋癲癲的覺繁,一時間難過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倒是蘇瑾冷靜的叫來醫生護士,強製性的把覺繁放在病床上,打了一劑安定。
覺繁再次的昏睡過去,醫生看著覺繁有些憂心的說:“患者因為受到太大的刺激,可能有些神經失常了。”
蔣雨琦向後退了幾步,伸手抓住床頭櫃的邊角,定定心神問:“這種情況有恢複的可能嗎?”
“可能隨著患者情緒的變化而決定吧。”
蔣雨琦向公司裏請了長假,雖然於她這種新人而言,這樣三番五次的請假早已引起了雜誌社裏太多人的不滿。
老女人說話更是直接:“我們這裏不供奉大佛,最好你這次請假回去就再也不要回來。”
覺繁嚷嚷著要回家,自然被蔣雨琦和姬惲好說歹說留了下來。她的神誌處於清醒和迷糊之間,隻是常常一個人摸著肚子絮絮叨叨的說很多話,蔣雨琦隻是憂心,這種情況不是藥物治療能恢複的,隻能靠著安撫覺繁的情緒讓她慢慢的好起來。
蔣雨琦回家拿換洗衣服和日常用具的時候周昱正好在家,蔣雨琦原以為他又會不冷不熱的說些難聽的話,早就做好了封閉聽覺的準備,隻是等她上樓後才看見床上放著一個箱子,她要拿的東西被整整齊齊的放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