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石壁一陣響動,魔皇耳邊募然出現天之厲離去前刻意灌注在洞壁之上的聲音:“質辛!保護好你娘!爹三日後在青蕪堤與你們彙合!”
魔皇聽了一怔後募然有些小小的沮喪。
爹什麼時候又回來過?怎麼也不見一見自己就走了呢!
而且青蕪堤?三字不覺呢喃出口,魔皇隻覺心口募然襲來一陣抽疼。
青蕪堤,為何這個名字他如此熟悉,似在什麼地方聽過?
為什麼這三個字讓他有一股說不出的酸澀和懷念?
他不記得何時聽人提起過此地,記憶中他也沒有去過這個地方呀!
縱使魔皇質辛絞盡腦汁回憶亦不可能明白。隻因多年前他的記憶曾被天之厲刻意封印。
若當時不封印他的記憶,他的命可能早已喪於自己的心內魔障,如今會有的絲絲過往記憶也是天之厲謹慎選擇後才慢慢讓質辛恢複的。
幾年前,天之厲暗中費勁心力找到質辛,卻從未想到父子相見的場景沒有驚喜沒有快樂,有的隻是撕裂心肺的痛楚。
質辛四肢環抱,緊緊地蜷縮在懺罪之牆下,瘦小的身子皺成一團顫唞抽搐,氣息奄奄,滿身是血,冰冷刺骨的溫度彷如一具幹枯的屍骸。
昏迷的神智,已對外界全無反應,麵容痛苦掙紮似陷入噩夢中不得解脫,雙眸緊閉卻阻擋不住冰冷的淚水溢出;泛紫的雙♪唇不時開合,祈求的顫音回蕩在靜寂的罪牆四周。
“爹,娘,質辛終於長大了,質辛從中陰界出來去找你們,質辛很乖,不會惹你們生氣的,你們一定要等著質辛……等著質辛……”
……
天之厲隻覺一股痛楚的窒息猛然席卷,心髒驟然一縮,針紮刀戳般的劇痛。
募然俯身,小心翼翼將他瘦小的身子抱起,輕輕樓在懷中。
雙♪唇顫唞著,嗓音嘶啞低沉:“質辛,是爹來晚了!”
他無論如何都未曾料到質辛會是如此處境!
樓至,你怎麼忍心,他是你我的孩子啊!
眼看質辛生命瀕死,顧不得其他,天之厲募得翻掌運功,飽提厲元,從心口取出一滴元厲之血迅疾打入魔皇冰鎖的心髒,維持心髒活力,同時渾身散出沛然熱力籠罩魔皇,將元厲功體複原隻能向他周身灌注。
體溫和功力源源不絕地流進質辛體內,質辛的傷勢竟漸漸愈合如初,體溫亦慢慢恢複了正常。
可是他眼角的淚水卻沒有止住,天之厲心有不良預感,先自抬手輕輕的擦著質辛眼角的淚水,卻不料越擦越多,淚水中竟帶著血色,片刻之間已成了滾滾血淚。
痛心之極方有血淚,滑落的血色暈染著自己的衣袖,天之厲強抑震痛的心神,若真如自己所想,心種魔障,命更危險,聽著魔皇模糊的呼喚,天之厲手不由緊握成拳,猶豫地凝視著魔皇執著的麵容。
血淚愈演愈烈,天之厲眸光掙紮過後募然一沉做了決定,抬手提功力覆在魔皇額上。
一股濃濃的黑色氣旋緩緩滲入魔皇額上肌膚。
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你的性命,若你安然無虞,爹再將記憶慢慢還你
……
禁錮之術輸功片刻,封印頓時起了作用。
魔皇質辛眼中的血淚漸漸止住,身子亦不再抽搐,緊皺的眉宇也舒展開來,口中的喃喃自語消失,隨即陷入了一片溫暖祥和之境,已然進入熟睡之中。
天之厲撤手凝視著終於從痛苦中解脫的魔皇質辛,輕輕橫抱著他站起身,眸中泛出柔色:“爹來接你了,我們回家!”
話音落後,黑色流光氣旋瞬間籠罩二人。
流光淡去,懺罪之牆又是一片空寂無人的詭譎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