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靈柩。”
天之佛聞言輕嗯一聲,便不再說話,立在雄偉冰冷的宮門前,轉眸靜靜凝視著上麵浮雕的神獸。
眾人本就緊張的心緒隨著時間推移越發繃緊,全部無言噤聲,三三兩兩散站在宮門前偌大的空地上。或緊凝眸子仰望夜空,或垂首怔怔凝視地麵,或緊張不時麵麵相視,或抱臂靠著不遠處的石柱闔眸,或手按劍柄斜抵佩劍於地,或埋首於雙臂間坐在台階上,或站得端正筆直,目不斜視,直直凝眸看著皇極七行宮,或垂眸斂神沉浸於恍惚的思索中。無數條暗黑的人影斜在地麵上,默然無聲。
皇極七行宮前霎時陷入了一片沉寂。隻有不時吹拂的夜風悄然拂過眾人衣角,在清涼月色下驚起一陣陣窸窣的響聲,配合著枝葉的簌簌聲,微讓等待的凝窒有了喘熄之機。
眾人的呼吸聲在風聲中亦變得輕鬆了些。
無言無語中,終於緞君衡收回了觀望天象的雙眸,走向宮門前佇立的天之佛凝眸道:“進入吧!”
聲音尚未落盡,宮門吱呀一聲,已被鬼邪開啟,天之佛看了眼二人和身旁站著略微緊張的質辛,平靜道:“一同進入!”
眾人刷的全部繃緊了心神,疾步緊隨他們身後進入,眨眼間皇極七行宮前空無一人,隻剩下了月色照耀下清晰的無數腳印。又過了少許時候,敞開的宮門中傳出的腳步便消失在了通往闕闐關的廊道中,唯有夜風依然輕輕吹拂著寂靜無人的夜色。
闕闐關前,眾人腳步聲尚未全部靜止,便見一道元種七厲合運的元厲之功嗖然一聲,穿過天之佛和鬼邪間的縫隙,強勢擊在暗壁上,轟隆一聲,瞬間便被打開。
天之佛和鬼邪提步而入,緞君衡轉身看向身後眾人凝肅道:“吾和鬼邪結界支撐不住所有人,你們先在此等候,靈柩出現在天字尊位上後,隻等子時到來。天之厲複生,便會破棺而出,此時你們再入。”
“嗯!”劫塵、咎殃、質辛、劍布衣、曇兒魑嶽等人,聞言不假思索頷首。
天之佛和鬼邪皆立在千年前灌注太極之氣時立過的地方。鬼邪見緞君衡就位,略一對視頷首,便各自提功,如那時般先凝出結界氣罩。
緞君衡則如那日蹲□子,凝神提運靈力,靠著鬼邪的配合以靈力裂開地麵。
霎時闕闐關內一陣嗡隆隱動,一團團的黑色闇氣自光華穿入處洶湧翻卷而出,黑玉石地麵亦開始了越發劇烈的震動。
等在闕闐關關口的眾人見此,眸色一緊,驟繃緊了全身肌肉,一動不動緊緊凝視著氣罩中越來越洶湧波瀾的黑色闇氣。
片刻後,轟隆聲緩緩止住。
出現便一直翻卷不散的黑色闇氣間,長九尺寬三尺通體金黑的玉石靈柩再次,如千年前所見般靜立在天之聖尊之位。天字命碑依然是原來的模樣,周遭浮雕著金色神獸,遨遊衝天,亦固如昔,嶄如新雕,看不出一絲深埋異誕之脈靈氣彙聚之地淵千年的痕跡。
天之佛凝視著現在還毫無動靜的靈柩片刻,壓下突然湧起的萬千複雜難寧的心緒,不願去多想,緩步走近,垂下眸平靜清晰注視著棺木,片刻後不由抬手輕放在命碑棺蓋和棺身的縫隙間,緩步一寸一存輕輕摩挲著,繞著其四周邊緣走動,邊走邊等待剩下不多的時間流逝。
眾人見她如此,眸色一凝,不由控製地屏息繃緊了心神,一眨不眨眼地凝注著棺木。
緞君衡掌心水晶骷髏頭中飛騰而起的紫色靈氣,依然縈繞在棺木四周,維持著最後一段時間它周遭的環境,不讓其受離開地淵後外界環境之影響,亦是靠此來嚴格控製時間變化。這股以特殊功法,融合他靈體之血而凝出的紫氣,隻能夠保護靈柩到子時一刻這段時間不受外界環境侵蝕,若到了時間,紫氣便會散盡。
片刻後,紫氣開始出現減弱之勢,緞君衡眸色一凝,壓下瞬間亦有些緊張的心神,力持平靜出聲告知眾人:“子時即刻便至。”
天之佛正在撫摸的手一頓,驟緊緊按住冰冷的棺木,凝視著命碑上的天字,無意識啟唇無言喚了聲“天之厲”後,垂下眸收回了手掩在紗衣下,壓下心頭突然襲來的莫名虛空之感,退離身子,不由輕按了按心口,站在了距離靈柩五步遠處,待心緒稍好些才又抬眸,狀似平靜一眨不眨眼凝注它,等待最後一刻,袖袍中手指卻是不受控製無意識緊握成拳。
質辛、曇兒、劍布衣、厲兒和佛兒聞聲眸色一緊,不由皆向前邁了一步緊站在闕闐關邊緣,麵色皆有些緊張到極致的發白,渾身發涼。佛兒有些莫名恐懼不安,手不由尋到曇兒的手緊緊一握。強迫自己睜大眼睛注視棺木,她決不能錯過親眼看到爹破棺而出,他們一家人會團圓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未幾紫色靈氣又減少了些許,到了子時前一該耗竭的情況,緞君衡一緊水晶骷髏頭,驟緊凝了雙眸,心髒跳動竟似有瞬間停止。
“子時到!”
234天厲生死
守在闕闐關內外的所有人瞬間屏息。全部你睜大著眼睛死死盯著紫氣氤氳的靈柩。
整個闕闐關一片死寂,連一絲微不可聞的呼吸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