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去找過他。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趙構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老人的時光。

趙構很認真的在治理這個國家,正如他自己所說,這是他兩輩子屈辱換來的成果,他舍不得丟棄這一切。

在趙瑗三十歲的時候,趙構正式傳位給他,自己退位當了太上皇。

韋太後早已死去,趙構的原配也沒了,吳貴妃依舊成了吳太後。

時間在趙構退位後,過的異常的迅速,他甚至都記不清日子了,直到某一天,他忽然覺得疲倦,歪在白狐裘的榻上。

趙瑗過來看他,父子兩人說了很多話,趙瑗忽然問:“阿爹當年,怎肯放嶽少保走的?”

趙構的記憶在這個時候都已經變得模糊,他時而記得自己已經殺了嶽飛,時而又仿佛他還或者。

又或者,完顏亮南侵其實是不久前的事情,又或者,嶽飛的墓上已經長滿了青草。

一個恍惚間,趙構說:“瑗瑗,聽說嶽飛的孫子給他寫了傳記?拿來給老朽瞧瞧。”

趙瑗詫異:“沒有這回事……”

趙構微微眯眼,卻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通報聲:“太上官家,門外有個和尚,說是太上官家的故人,今日特意前來的。”

趙構忽然從床榻上坐起,本已渾濁的雙眼,刹那間就變得有光彩了。

趙瑗似乎預料到了什麼,他忙說:“快請進來!”

趙構的雙眼,一直盯著掀起的門簾。

門簾外,茫茫大雪,紅梅在雪地綻放。

一個人的身影,頭戴鬥笠,從雪地而來,走入房中。

那個人走進來後,取下鬥笠,拍落上麵的雪,對著趙構微微躬身:“我來看你了。”

趙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麵前的人是嶽飛。

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魁偉,英武,卻多了一絲不同的東西。

趙構道:“你怎麼……從未變過?”

嶽飛扭頭,對著趙瑗道:“瑗瑗出去,我和你父親,說幾句話。”

趙瑗不聲不響的出了門,將門簾關上。

趙構道:“你幾十年都不曾來過,今天怎麼忽然前來?”

嶽飛道:“因為你就要死了,我特意過來看你的。”

趙構笑了笑:“我已經是活過一世的人了,怎的不知?”

嶽飛亦笑了笑:“因為我現在,知道的比你多的多。”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嶽飛的麵容依舊年輕,仿佛過了這麼久,都不會老似得。

嶽飛道:“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

趙構搖頭,嶽飛道:“以前看到那個故事的時候,覺得有種莫名的親切,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關於你我的。”

趙構道:“講的什麼?”

“那時,我們早已相識。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須彌山中。你本已修行多年,當時聽法,就可成佛,卻因為回頭看了我一眼,就此墮入輪回。”

趙構笑了一下:“我知道這個故事,金翅迦樓羅和龍王的故事。”

嶽飛道:“現在你已經快離開了,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趙構看向嶽飛,他在空中伸出手,嶽飛立刻將其手握住。

趙構道:“你說的那些故事,什麼金翅迦樓羅,什麼龍王,我都不記得。我隻記得,從杭州回來的那一路上,不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離你的心更近一些。如果真有來世,我不求永伴君側,隻求……可以離你的心近一點,再近一點……”

嶽飛將趙構道的手握緊,輕聲說:“好!若有來世,我會把你一直放在心裏,永遠。”

趙構就此閉上眼,嶽飛靜靜的看著他,一動不動。

趙瑗在門外等了許久,見房中都沒有動靜,他有些擔心,朝裏麵喊了一聲:“爹,嶽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