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段(1 / 2)

烏有。

顧項城閉上了眼,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他的思想不受自己控製了,瘋狂的轉動,最後落在了當年,那個似乎被繁花簇擁的年紀。

他在那個轉角,看到了那個像隻小鬆鼠般小心翼翼的男孩,他想上前攀談,可那個膽小鬼卻自個兒一溜煙的跑了。

他去找他,卻發現自己再也碰不到他了。

“趙船,我有好多話對你說,可是一直都沒說出口,對不起……也許以後也都沒辦法說了。”

“對不起……”

待再度睜開眼時,那雙黑色的招子,便已成了幽綠如祖母綠般璀璨的眼眸,鏡子中的男人抬起臉,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鼻尖輕皺。

城城眯起眼,細細的看著鏡子裏的人,扯開嘴角,漫不經心的笑了。

他打開門走了出來,走到床邊,城城打量著趴在床上的趙船,明明有很多話要說,也很心疼他,可是城城卻沒有上前也沒有接近,而是生硬的離開了。

……

當年,顧項城在注射基因針之前的情況與如今的趙船一樣,都是瀕死的模樣。

那個時候,顧項城被顧司令的敵人給抓了去,綁架威脅顧司令,可顧司令卻沒有絲毫反應,那個對手惱羞成怒,就給顧項城注射了過量的毒品,造成了心髒衰竭,而顧項城被顧司令的人找到時,已經奄奄一息了。

那個時候,身為主人格的顧項城已經昏厥,一直苦苦支撐著這具身體等待救援的人來的,是裏人格城城。

一身浩氣的顧司令,指著地上被注射毒品的廢物,淡淡道:“就算治好了他,也是個癮君子,就把他……丟給研究所吧。”

“反正他也不是我的兒子。”

這句話顧司令說的很輕,可是城城卻依舊聽清了,那話語間的輕慢與諷刺,都讓城城欲裂,他聽著,卻隻覺得耳膜轟鳴,一陣陣的疼襲上後頸,讓他想要在地上扭曲的爬起來,想要手刃這個男人,可那時,他卻什麼都辦不了,毒品所帶給他的並非是享樂,而是無窮無盡的痛苦與無力。

那天,城城就躺在冰冷的地上,他聽著顧司令的話,任由冷澀怨恨的情緒慢慢的把自己淹沒,在無止境。

送入研究所,當城城注射基因針時,他感受著基因針所帶來的那種窒息的絕望,他突然覺得害怕,那一刻,他想起了顧項城,他不願自己一個人背負這些怨恨,他讓顧項城清醒,他把自己的情緒硬生生的刻入了顧項城的思想裏,那些怨恨那些痛楚,深入骨髓的刻入了顧項城的腦海裏。

城城轉動門手,他的手隨意的搭在了門邊上關上了房門。

他其實一刻都未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當他把怨恨強加給顧項城時,那種痛苦與悲哀,已經再無可能挽回了。

城城離開房間後,便去了霍戚刃的辦公室。

城城走在這條路上,當他敲響霍戚刃的門時,他想到了,那個時候,在他決定消失的時候,他與胡重溫說的話。

……

在那被白熾燈的光亮得晃眼的空間裏,他的鼻尖還彌漫著消毒水與腥甜的血的氣味時,當他剛剛答應趙船會消失,會離開後,當他與胡重溫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後,當他以為一切都告終時,可他卻又無端的陷入了沉默。

他其實是不甘心的,他不願就這樣消失,不願孤零零的看著趙船,不願意一個人腐爛下去,所以他又反悔了……

“嗬……”城城的臉投入了陰影中,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胡重溫,定定的看著,而後啞著聲音,輕聲,道:“我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回來,我要你幫我。”

第三十四章

“教授,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所做的研究,害了多少的人?”

“嗯?”胡重溫低下頭,朝那處被關在籠子裏咬牙切齒的小灰狼看了一眼,他又把視線落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頓了頓,說道:“我想過,不過……死掉的人和活下來的人是成正比的。”

胡重溫輕輕的哼了聲,摘下鼻梁上的眼鏡,輕輕擦拭,“蕭陝,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殺了四個人要被判死刑了,才把你送到研究院裏來的,要是這麼說來,成為變異體還是保全了你的一條命啊。”

站在胡重溫麵前的男人不置可否,他的雙手規矩的放在褲腿兩側,背脊挺得筆直。

“治療針的副作用已經消失了,蕭陝你現在的力量應該比起從前更厲害了。”胡重溫的手指輕點桌麵,拿起眼鏡重新戴上,他慢騰騰的說道:“你去通知沈安,我們今天晚上要離開這裏了。”

“嗯?你怎麼還不走?”胡重溫看著還未離開的蕭陝,不悅的皺眉。

融合了金錢豹基因的變異體蕭陝,在被注射治療針後,皮膚表麵原有的那些暗色的小圓點也大抵消失了,男人蜜色的皮膚光滑幹淨,他比胡重溫的身量足足高了兩個頭,當蕭陝居高臨下看著胡重溫時,莫名的讓他覺得了壓抑。

蕭陝定定的站著,沒有動,他放在大腿兩側的手蜷曲成了拳,“是我該死,那麼就該按照法律判我死刑,而不是把我變成怪物。”

胡重溫冷笑,突然他走至鐵籠處,一腳踹在了上麵,鐵籠子發出了刺耳的響聲,小灰狼呲牙朝他咆哮,胡重溫指著籠子裏的東西,看著蕭陝,一字一句道:“你現在是想背叛我嗎,你可以走,隻不過這個小怪物和那隻貓就得死了。”